乌云把最后一丝天光掐灭时,李灵的运动服拉链刚拉到顶。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档案室里熬出的红血丝 —— 下午比对完枪痕照片,王桂芳的离境记录像根毒刺扎进脑海,他在卷宗扉页写下5 月 8 日,十年整,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和此刻口袋里老刀发来的短信提示音重叠在一起。
南郊烂尾楼 A 区,老地方见。 短信末尾跟着个歪歪扭扭的刀形符号,是他们约定了三年的暗号。
李灵把检察证塞进鞋垫下,换上的运动鞋底还沾着上周去珠宝街勘察的泥垢。车停在烂尾楼三公里外的废品站,他沿着围墙外的排水沟潜行,裤脚很快被黄昏的露水浸得沉重。这片废弃建筑群像头摊死的巨兽,钢筋骨架刺破阴沉的天,风穿过空荡的楼层,发出类似呜咽的啸声 —— 和十年前珠宝街案发现场的风声一模一样。
约定时间过了十二分钟。李灵摸向腰间的折叠刀,指腹在磨损的刀柄上打滑。上周老刀在便利店后巷塞给他张纸条,上面用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