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南川

第三章:红豆冰沙

我知道白之柚会去找程慕，但没想到她会行动这么快今天晚自习刚结束,程慕就等在我们班门口,白之柚就小跑到他身边，亲呢的挽着程慕的胳膊，我看到，程慕并没有躲，并将手中的小蛋糕递给了她，我不在看他们默默收拾着书包“温念，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回家吧，我中午看到这女生在巷子里被霸凌，把她救出来了后来才知道她叫白之柚，与你一个班的，她说和你很熟呢，一起走吧——小蛋糕今天只剩一块了，以后再补给你好不好？

程慕在走廊与白之袖拦下我，语气像命令我一样白之柚被霸凌？

我似乎听到了今年最好听的笑话，又是她那姐妹演一出好戏为了引起程慕注意吧，我轻笑“我有约了还是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想从他们身边走过，但程慕依旧拦着我。

“有约？

和谁？

你有朋友吗？

男的女的？”

我刚想再说什么，忽然一只手提着我的书包，拉着我从他们的反方向走过去“报一丝，程大校草，今天我说好请温念吃冰沙.等下送她回家。”

我站在顾南川的身旁，看着他们俩，心脏有些刺痛“顾南川？

温念，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

如果你早恋我不介意告诉奶奶和阿姨。”

我听到这话，心中生一股无名火，脑子一热，拉起顾南川转身就走“你管好你和你的小女友吧，程大校草～”顾南川还不忘回头向程慕嘲讽.程慕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什么女友?白之柚只是我……”他还没说完，就被白之柚拉走了。

等我拉着顾南川出了校门，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拉起了顾南川，我连忙放开手低下头“抱歉失礼了，我先走了”我想跑，可顾南川拉住我的书包，把我提了起来。

“跑什么，刚刚不是说请你吃冰沙吗？

待会送你回家，”他牵起我的手把我带到冰沙店，将我放到座位上，自己走到点餐处点了两碗红豆冰沙。

“别跑啊，吃完送你回家。”

我看跑不掉了，只好乖乖坐在位子上，他坐到我对面。

翻着我的书“哇，温学霸，笔记这么多，借我抄抄呗，你不会和朋友出来玩也这么卷吧？”

“我没有朋友，放假我就泡在图书馆.我想考个离家远的大学，离他们越远越好。”

我一边复习资料一边漫不经心的瞟他，我看见他翻书的手愣了一瞬。

随后又看向我“我不是你朋友吗？”

高中开学两个月，我和班上所有人都不熟，甚至，对顾南川没有太印象，唯一的印象可能也就是老是和白之柚抢第二的学霸和与程慕抢校草的第二校草。

您好，您的冰沙好了，牛奶需要浇在上面哦。”

顾南川帮我把书收好，随后将牛奶浇在冰沙上面，推到我面前，“多少钱?我转你吧。”

我拿出手机,让他打开收款码。

“收款码就不用了，说好请你的，就当是做朋友的礼物了。

作为回礼,把你的微信给我就好了。”

我刚打开一维码，人，他就拿走了我攒了很久的钱但也过时的水果机，‘温存?微信名和你性格还挺配你通讯录人挺多啊，‘妈’,‘爸’,‘程慕’再加一个我不介意吧?”他重新将手机递给我,我看着他给自己的备注“宇宙超级无故爆炸帅哥”（比程慕帅）“陷入了沉思，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恋？

以后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哥,哥随叫随到，我趁着他说话的空档,悄悄把备注上换为“顾南川”。

他一边吃着冰沙一边想问我些问题，“你为什么这么轻啊，我一只手都能拎起你。”

“小时候爸妈不管我,只有我和奶奶在家可是奶奶病重,邻居有时看我们可怜，会施舍我们，可以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营养不良,落下了胃病。”

我吃着冰沙上的红豆甜滋滋的，似乎比我这一生都甜“你知道吗？

我妈差点就要把我打掉了，是她的不易孕体质救了我，她生下我后就把我抛弃在奶奶家，去找大款了。

我爸呢，赌博爱酒，每次喝酒都会回家打我，有一次他甚至要为了500块钱把我卖了，是奶奶把我们家最后的积蓄给了他拼了命才保下了我，可就是那一次，奶奶落下了病根，只有靠轮椅活动。

她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他昨天还跟我说，自己命不久矣，死后让我把她埋在爷爷的坟边，可是，爸爸为了家产活生生打死了爷爷，爷爷被他丢在了乱坟岗，他找不到家，会想奶奶的，“我脱下秋季校服，手臂上都是淤青疤痕，还有一些你应该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重新穿上外套，一抬头对上他惊愕的眼神.我看着他他好一会才缓过神，手上的勺子搅拌着冰沙，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

“那你恨你爸妈吗？

“恨啊，怎么会不恨？

恨他们没有感情就生下我，恨他们生我不养我，恨他打死了我爷爷。

可我能干什么？

我只能拼命地学习，逃离这个家。”

“温念，你知道怎样救赎跌入低谷的人吗？”

我失语，摇了摇头。

“我之前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生，但是她被霸凌，甚至她喜欢的男生到最后也在霸凌她.可笑地是我到最后才认清自己的心，可是晚了.那个女孩子跳楼了.死在了她最喜欢的白玫瑰从中.那场景，我至今都不敢忘记她躺在玫瑰从中.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花瓣，是世俗玷污了柔弱而又坚强的她.我没能保护好她”顾南川的眼眶泛红。

我想安慰他，但又不知说什么只能微笑着看向他“和我一样被霸凌吗？

如果她还在的话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难道你想救我嘛？

那需要你每天都罩着我回家哦，没想到高冷的顾男神也这么深情呢。

他扯了一个笑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收拾好东西，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们走在正下着小雨的街道上，打着一把伞的距离很近.近到我偶尔能碰到他的手.我们一路没有说一句话，但我心里清楚，我可能交到了高中第一个朋友。

到了小区门口和他告别后，看到了百年一遇的许女士，她居然还在家？

许雅穿着暴露的红色吊带，让微隆起的小腹更加明显。

她看到我，面带笑容地向我走来.“小念，回来啦？

还没吃饭吧？

妈妈请你去吃烧烤。”

我没有拒绝，任由她把我拉去大排挡。

等食物上齐，我看着她犹豫的表情，先开了口。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妈妈这是想你了吗？

来看看你——我怀孕了，也决定好好过生活了，”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一句话蹦了出来。

我却觉得好笑“你怀孕来跟我说干什么？

你不会还要问我要不要弟弟妹妹？

你要好好生活关我什么事？

我又不能给你出谋划策.小念你怎么这样跟妈妈说话呢？

妈妈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妈妈一起生活.”许雅一脸紧张地问我“那奶奶呢？”

听到我这话.许雅立刻喜笑颜开“小念真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那小念就留下来照顾奶奶吧。”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

我突然知道了她来此次的目地。

拿起桌上的烧烤又放下,轻笑道.“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和你一起走，奶奶可以送去养老院.我们一周去看一次，不好吗？”

许雅敲击屏幕的手骤然停下，难以置信地望向我“这…这怎么行”，她却又忽然反应过来“养老院的服务肯定没有在家好啊更何况谁来付这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也证实了我的猜想，自讨没趣，站起身，提起书包给许雅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你要不想养我就不必来拭探我，我也不会自讨苦吃去打扰你们幸福的一家三口.从今往后起，我没有父母，我是奶奶从福利院收养的孩子”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走出烧烤店门口，瞥见了站在门外显的局促不安的顾南川。

“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只是看雨下大了，怕你淋雨，感冒了你妈妈…那个阿姨没有带伞。”

我没有说话，再次拉着他离开了店铺门口。

我拉着他来到一处小巷，我在外养的小猫闻到我的气味欢快地向我跑来求抱抱。

我此刻无心管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蹲在墙角哭了起来.顾南川举着伞，半弯腰站在我面前，默默陪着我。

黑夜中，小巷外灯火通明，尽管是雨夜，但小吃摊的叫卖声依旧显得这座城市充满了人间烟火色，巷子内，少女靠在墙边无声哭泣。

少年举着一把有质感的木质黑伞，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帮面前的女孩挡雨,不让她被雨滴侵扰。

“顾南川，我没有家了。

没有人会要我了。”

这一刻，男孩的心揪的一紧，他蹲下身来，紧抱住女孩，他在心里默默发下誓言.“阿念，有我，别哭。”

晚上十点，顾南川送我回了家.他站在小区门口.恢复了.往日的阳光，微笑着向我道别晚上没有吃饭，胃微微泛疼，我从抽屉翻出药，就着水吞了下去，奶奶早己睡下，我做的饭还留在锅里，我没有胃口，洗完澡，做完作业便匆匆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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