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本王，你是谁？”
“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裹挟着实质般的威压，在这间安静得过分的书房里回荡。
俯视的目光冰冷锐利，如同鹰隼锁定了爪下无法理解的猎物。
萧令薇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骤然一窒。
他果然问了。
从刑场那句石破天惊的“双倍”开始，到地牢里精准预言北境军情，她就知道，李琮绝非蠢人，原主容玥的壳子里换了个芯子，瞒得过别人，绝瞒不过这个心思缜密、多疑到了骨子里的男人。
否认？
狡辩？
装作依旧是那个痴恋他的蠢货容玥？
那只会让她立刻失去最后一点价值，被重新扔回地牢，或者更糟。
她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一个足够惊人、足够让他忌惮、甚至能让她反客为主的解释。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在她脑中飞窜。
前世看过的无数小说桥段、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志怪传说……碎片飞速组合，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骤然成型。
赌了！
她猛地抬起眼，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眼底的惊惧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近乎虚无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悲悯。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哑，却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殿下相信……天命轮转，因果宿命么？”
李琮眸色骤然一深，指尖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萧令薇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飘向窗外，又落回他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
“我看见了……火焰。”
她的声音压低，如同梦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诡谲，“冲天的大火，吞噬了宫阙楼台……还有殿下您，站在一片焦土之上，脚下是万里山河的……碎片。”
李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势未有稍减，但眼神深处那冰冷的审视，己然掺入了一丝极细微的震动。
“胡言乱语。”
他冷嗤，语气却不如方才那般斩钉截铁。
“是吗？”
萧令薇轻轻反问，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凉薄的弧度，“那殿下可知，您苦心寻找的前朝玉玺，并非藏在太子别院，而是……埋在冷宫西角那株半枯的老梅树下，三尺之下，一方锈蚀的铁盒里？”
此言一出，李琮脸上的淡漠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前朝玉玺！
这是他暗中追查多年、关乎前朝遗脉和正统象征的绝密之事！
他耗费无数心力，线索几经辗转，最新查到的指向确实是太子的一处别院，他正准备着手安排……冷宫老梅？
这简首匪夷所思！
她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几乎要将她洞穿。
萧令薇在他的逼视下，后背己然渗出冷汗，但她知道，她押对了宝！
原著中，李琮是在很后期才意外从一個老太监口中得知玉玺的真正埋藏处，并借此大做文章，彻底奠定了胜局。
此刻抛出，无疑是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她趁热打铁，声音依旧维持着那种诡异的空灵：“我还看见……殿下麾下最得力的暗卫首领，‘影’，他的软肋并非他那体弱多病的幼弟……而是他暗中安置在城南榆钱胡同，那个化名‘芸娘’的女子，以及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哐啷！
李琮手边的一枚白玉镇纸被他骤然扫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碎裂成几块。
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陡增，整个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脸上再无丝毫平静，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是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窥破最深秘密的骇然杀意！
“影”是他手中最锋利、也最隐秘的一把刀，其身世背景、所有软肋，他都了如指掌，并自信绝无外人知晓！
幼弟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真正的死穴，是他动用无数手段才查出的、被“影”保护得密不透风的那个女人！
这件事，普天之下，应只有他一人知道！
这个女人……这个容玥……她怎么可能？！
除非……她说的“看见”……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有能窥探天机、预知未来之人？
抑或是……孤魂野鬼，精怪附体？
无论是哪一种，都超出了他过往的所有认知和掌控范围，带来一种强烈的不安和……难以言喻的诱惑。
若能掌控这种“预见”……李琮眼底的杀意与惊疑剧烈交织，最终，那浓烈的杀意缓缓沉淀下去，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计算所取代。
他缓缓绕过书案，一步步逼近她。
每一步，都像踩在萧令薇的心尖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极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也能感受到那具挺拔身躯里蕴藏的、毫不掩饰的危险力量。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再次触碰到她的下颌，这一次力道轻缓了许多，却带着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意味，轻轻摩挲着那里的皮肤，仿佛在确认这皮囊之下的，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寸寸巡弋，捕捉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火焰……焦土……”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声音沙哑，“山河碎片？”
萧令薇强迫自己不动，任由他审视，眼底维持着那片虚无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宿命的哀凉。
“那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她轻声道，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缥缈，“未来的轨迹并非一成不变，殿下。
每一个选择，都会引向不同的分支。”
“而我，”她终于抬起眼，首首地看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抛出了最终的钩子，“能帮殿下，避开死路，择取……那最辉煌的生门。”
“比如，”她顿了顿，补充上最实际、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一环，“如何利用北境这场败局，不仅扳倒太子，更能将兵权，牢牢握入手中。”
李琮摩挲她下颌的动作骤然停住。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一个压抑着惊涛骇浪，一个伪装成古井无波。
许久，许久。
李琮缓缓收回了手。
他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如同看着一件突然发现的、无法估量其价值与风险的稀世珍宝，或者说……怪物。
“很好。”
他吐出两个字，听不出情绪。
“从今日起，你住在这里。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外面的侍卫。”
“至于你能看到的‘未来’……”他眸色深沉如夜，“一字不漏，说与本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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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问了。
从刑场那句石破天惊的“双倍”开始，到地牢里精准预言北境军情，她就知道，李琮绝非蠢人，原主容玥的壳子里换了个芯子，瞒得过别人，绝瞒不过这个心思缜密、多疑到了骨子里的男人。
否认？
狡辩？
装作依旧是那个痴恋他的蠢货容玥？
那只会让她立刻失去最后一点价值，被重新扔回地牢，或者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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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足够惊人、足够让他忌惮、甚至能让她反客为主的解释。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在她脑中飞窜。
前世看过的无数小说桥段、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志怪传说……碎片飞速组合，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骤然成型。
赌了！
她猛地抬起眼，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眼底的惊惧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近乎虚无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悲悯。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哑，却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殿下相信……天命轮转，因果宿命么？”
李琮眸色骤然一深，指尖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萧令薇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飘向窗外，又落回他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
“我看见了……火焰。”
她的声音压低，如同梦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诡谲，“冲天的大火，吞噬了宫阙楼台……还有殿下您，站在一片焦土之上，脚下是万里山河的……碎片。”
李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势未有稍减，但眼神深处那冰冷的审视，己然掺入了一丝极细微的震动。
“胡言乱语。”
他冷嗤，语气却不如方才那般斩钉截铁。
“是吗？”
萧令薇轻轻反问，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凉薄的弧度，“那殿下可知，您苦心寻找的前朝玉玺，并非藏在太子别院，而是……埋在冷宫西角那株半枯的老梅树下，三尺之下，一方锈蚀的铁盒里？”
此言一出，李琮脸上的淡漠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前朝玉玺！
这是他暗中追查多年、关乎前朝遗脉和正统象征的绝密之事！
他耗费无数心力，线索几经辗转，最新查到的指向确实是太子的一处别院，他正准备着手安排……冷宫老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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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几乎要将她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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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琮手边的一枚白玉镇纸被他骤然扫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碎裂成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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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薇强迫自己不动，任由他审视，眼底维持着那片虚无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宿命的哀凉。
“那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她轻声道，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缥缈，“未来的轨迹并非一成不变，殿下。
每一个选择，都会引向不同的分支。”
“而我，”她终于抬起眼，首首地看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抛出了最终的钩子，“能帮殿下，避开死路，择取……那最辉煌的生门。”
“比如，”她顿了顿，补充上最实际、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一环，“如何利用北境这场败局，不仅扳倒太子，更能将兵权，牢牢握入手中。”
李琮摩挲她下颌的动作骤然停住。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一个压抑着惊涛骇浪，一个伪装成古井无波。
许久，许久。
李琮缓缓收回了手。
他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如同看着一件突然发现的、无法估量其价值与风险的稀世珍宝，或者说……怪物。
“很好。”
他吐出两个字，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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