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废药圃，果然如苏清鸢所说，荒得只剩半人高的野草。
石缝里嵌着枯掉的药梗，几株幸存的灵草被虫蛀得只剩残叶，唯一能遮雨的草棚，屋顶破了个大洞，风一吹就“吱呀”作响。
林澈握着锈锄头，没敢耽搁。
卯时的梆子刚敲过，他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清理草根部的泥土——苏清鸢临走前叮嘱过，灵草的根须不能断，哪怕是枯萎的，也可能用来炼制低阶丹药。
他学得仔细，指尖被草叶划出道道血痕，也只是随意抹把汗，继续往下刨。
等把半亩药圃的草除干净，天己经大亮。
林澈首起身，腰杆酸得像要断掉，刚想歇口气，突然想起苏清鸢说的“卯时前收露水”。
他赶紧摸出怀里的粗陶罐，蹲在残存的灵草旁，用叶片小心地承接叶尖的露珠，再一点点汇入罐中。
露水冰凉，顺着指缝往下淌，没多久就把袖口浸得湿透。
可林澈不敢快，怕动作重了惊散露珠，也怕碰坏了脆弱的草叶。
首到太阳爬上山顶，第一缕阳光落在药圃里，他才捧着满满一罐露水，送到前山的药庐。
“还算准时。”
苏清鸢正在分拣草药，头也没抬，指了指墙角的空陶罐，“明日多带两个罐，东边那片‘凝露草’的露水，药效更好。”
林澈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清鸢手中的草药上——那是株叶片泛着淡蓝光泽的植物，茎秆上缠着细细的银丝，正是他在药圃里见过的枯萎品种。
“苏师姐，这草……叫青纹草，练气期弟子筑基用的辅药。”
苏清鸢瞥了他一眼，把枯萎的草梗扔到竹筐里，“你那药圃以前是内门长老的试验田，后来长老坐化，没人打理才荒了，底下埋着不少陈年药渣，说不定能找出些能用的。”
林澈心里一动，当天夜里，便借着月光在药圃里翻找起来。
果然，在土下三尺的地方，挖出了不少发黑的药渣，其中几截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把药渣小心收好，又捡来干草修补草棚的屋顶，忙到月上中天，才蜷缩在草堆里睡下。
往后的日子，林澈渐渐摸清了药圃的规律。
每日寅时起床，先去收露水，再趁着晨光除草翻土，正午顶着烈日晾晒草药，夜里就着月光研究药渣，偶尔还会偷偷临摹苏清鸢丢弃的药谱残页。
他记性不算好，便把草药的形状、药性刻在木片上，挂在草棚的梁上，一有空就盯着看。
苏清鸢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却总会多留些新鲜的药草给她，有时还会故意把炼药剩下的残渣扔在药圃边。
有次林澈误把毒草“断肠藤”认成了“青纹草”，正要往嘴里塞，苏清鸢一把打掉，敲了敲他的脑袋：“找死啊？
断肠藤的叶脉是锯齿状，青纹草是平滑的，这点都分不清，还想测灵根？”
林澈红着脸把毒草埋了，往后辨认草药时，愈发仔细。
苏清鸢见他认真，便偶尔提点几句：“修仙之人，先修心，再修术。
认药和练剑一样，急不得，得沉下心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药圃渐渐有了生机。
林澈种下的青纹草冒出了新芽，凝露草的叶片愈发饱满，就连草棚梁上的木牌，也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草药图样。
他的手不再是以前握锤的粗糙模样，指尖沾着洗不掉的药香，掌心因长期握锄、收露，磨出了新的茧子，却比以前更稳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夜里，雷声格外响，暴雨像天河倒灌，砸得草棚顶的破洞“噼啪”作响。
林澈正借着烛火整理药谱，突然听到山下传来隐隐的呼救声。
他心里一紧——那是他老家村子的方向！
他猛地抓起木剑和青铜剑穗，疯了似的往山门口跑。
可刚跑到半山腰，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挡住了去路——那是青云宗的护山大阵，非内门弟子不得随意出入。
“开门！
放我出去！”
林澈用力拍打着屏障，掌心被震得发麻，雨水混着泪水往下淌。
他仿佛看到老爹临终前的眼神，看到村民们在山洪里挣扎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疼得快要窒息。
就在他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时，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从雨幕中冲了出来。
苏清鸢握着那把泛着青光的短剑，额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却依旧眼神清亮：“愣着干什么？
走！”
林澈愣住了：“护山大阵……师父教过我破阵的法子，快跟上！”
苏清鸢说着，剑尖在屏障上划出一道复杂的弧线，屏障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裂缝。
她拉起林澈的手，两人踏着泥泞的山路，朝着山下的村子狂奔而去——雨幕深处，黑色的藤蔓正顺着山洪蔓延，一场更大的危机，正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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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梆子刚敲过，他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清理草根部的泥土——苏清鸢临走前叮嘱过，灵草的根须不能断，哪怕是枯萎的，也可能用来炼制低阶丹药。
他学得仔细，指尖被草叶划出道道血痕，也只是随意抹把汗，继续往下刨。
等把半亩药圃的草除干净，天己经大亮。
林澈首起身，腰杆酸得像要断掉，刚想歇口气，突然想起苏清鸢说的“卯时前收露水”。
他赶紧摸出怀里的粗陶罐，蹲在残存的灵草旁，用叶片小心地承接叶尖的露珠，再一点点汇入罐中。
露水冰凉，顺着指缝往下淌，没多久就把袖口浸得湿透。
可林澈不敢快，怕动作重了惊散露珠，也怕碰坏了脆弱的草叶。
首到太阳爬上山顶，第一缕阳光落在药圃里，他才捧着满满一罐露水，送到前山的药庐。
“还算准时。”
苏清鸢正在分拣草药，头也没抬，指了指墙角的空陶罐，“明日多带两个罐，东边那片‘凝露草’的露水，药效更好。”
林澈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清鸢手中的草药上——那是株叶片泛着淡蓝光泽的植物，茎秆上缠着细细的银丝，正是他在药圃里见过的枯萎品种。
“苏师姐，这草……叫青纹草，练气期弟子筑基用的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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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心里一动，当天夜里，便借着月光在药圃里翻找起来。
果然，在土下三尺的地方，挖出了不少发黑的药渣，其中几截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把药渣小心收好，又捡来干草修补草棚的屋顶，忙到月上中天，才蜷缩在草堆里睡下。
往后的日子，林澈渐渐摸清了药圃的规律。
每日寅时起床，先去收露水，再趁着晨光除草翻土，正午顶着烈日晾晒草药，夜里就着月光研究药渣，偶尔还会偷偷临摹苏清鸢丢弃的药谱残页。
他记性不算好，便把草药的形状、药性刻在木片上，挂在草棚的梁上，一有空就盯着看。
苏清鸢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却总会多留些新鲜的药草给她，有时还会故意把炼药剩下的残渣扔在药圃边。
有次林澈误把毒草“断肠藤”认成了“青纹草”，正要往嘴里塞，苏清鸢一把打掉，敲了敲他的脑袋：“找死啊？
断肠藤的叶脉是锯齿状，青纹草是平滑的，这点都分不清，还想测灵根？”
林澈红着脸把毒草埋了，往后辨认草药时，愈发仔细。
苏清鸢见他认真，便偶尔提点几句：“修仙之人，先修心，再修术。
认药和练剑一样，急不得，得沉下心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药圃渐渐有了生机。
林澈种下的青纹草冒出了新芽，凝露草的叶片愈发饱满，就连草棚梁上的木牌，也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草药图样。
他的手不再是以前握锤的粗糙模样，指尖沾着洗不掉的药香，掌心因长期握锄、收露，磨出了新的茧子，却比以前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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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雷声格外响，暴雨像天河倒灌，砸得草棚顶的破洞“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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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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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看到老爹临终前的眼神，看到村民们在山洪里挣扎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疼得快要窒息。
就在他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时，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从雨幕中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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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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