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你鉴-冤家初见,针锋相对

情如你鉴-冤家初见,针锋相对

作者: 竹林深处

言情小说连载

《情如你鉴-冤家初针锋相对》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竹林深处”的创作能可以将陈一水季青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情如你鉴-冤家初针锋相对》内容介绍:苏市刚下了两场北风阴冷地刮着人驿马道旁一个个地摊上摆着乱七糟的古能见光见不得光的全往这儿一凌晨天亮乌漆嘛真假难打眼了别捡漏了别全看个眼力高韩诉拿着手摄像头的光对着摊子晃了老板机灵地把东西捧起来: 您可瞧好两百年的小铜一个巴掌买回去那就是捡了个大漏了两百年?韩诉瞥你怎么不说两千年这么个民国仿清的破玩意要一巴你

2025-06-07 10:49:14
苏市刚下了两场雨,北风阴冷地刮着人脸。

驿马道旁一个个地摊上摆着乱七糟的古玩,能见光的,见不得光的全往这儿一堆。

凌晨出,天亮收,乌漆嘛黑,真假难辨。

打眼了别恼,捡漏了别笑,全看个眼力高低。

韩诉拿着手机,摄像头的光对着摊子晃了晃。

老板机灵地把东西捧起来: 您可瞧好了,两百年的小铜佛,一个巴掌价,买回去那就是捡了个大漏了

两百年?韩诉瞥他,你怎么不说两千年呢,这么个民国仿清的破玩意要一巴掌,你当我棒槌?

老板被拆穿了也不尴尬,贼兮兮地笑: 开玩笑,开玩笑,都是老熟人了,我炸谁也不敢炸您啊。

韩诉不买账: 别和我套近乎,这东西品相还成,给个明价。

您看上的我哪敢不明价,还是一个巴掌。老板一只手前后翻了翻。

刚才那一巴掌是五万,这一巴掌是五千。

古董古董,懂的都懂。

就你会做生意,韩诉看了他一眼,道: 给我装起来。

得嘞

满脸肥肉的老板从马扎后头掏出个纸箱子,随便往里头塞了点报纸,把个小铜佛放进去,缠胶带封好,递了过去。

韩诉付完了钱也不急着走,弯腰翻了翻摊子上的线装书。

古玩行混出名的没有不精的,驿马道站住脚的没有不奸的。

老板一看韩诉买了东西还赖着不走,眼珠一转,嘿嘿笑道: 您天没亮顶着大北风来我这,不会就为了个小铜佛吧?

韩诉问: 你是驿马道上的老油子了,前几天从这出去了一件『带响儿』的货,你应该知道吧?

胖老板哎呦了一声: 瞧您说的,驿马道上规矩您比我懂,各家做各家的,别人的买卖我哪知道啊。

这书不错,韩诉拿起一本古籍,抖了抖,抬眼看向胖老板,我怎么瞧着,带了点土腥呢?

这话一出,胖老板笑不出来了: 小韩老板,您别开玩笑,我可不敢碰雷。

土腥是句行话,地底下出来的新玩意,不干不净不合法。

没功夫和你开玩笑,韩诉扔下书,抬眼道: 今天也不是我要找你,是有人想请你。

胖老板脸色有点不太好。

-

停在驿马道外的一辆商务车上,空调开的很足,顶棚灯亮着昏黄的光,车里温暖一片。

坐在后排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叠资料,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翻开。

他带着银边眼镜,漆黑的头发泛着一点暖光,眼睫很长,神色专注,看起来斯文从容。

车门打开,胖老板被推上来,外面太冷,车里太暖,他生生打了个寒颤,才看向身边的男人。

合上几页资料,男人抬头,温和地笑了一下,陈老板,你好。

陈一水心中警惕,脸上却笑嘻嘻的恭维,我眼拙,您是……

我姓季。男人笑容温和。

姓季……陈一水沉吟,再看他这通身的气度,脑中灵光一闪,小心翼翼的问,您是打帝都来的吧?

季青临笑而不语。

陈一水心里一惊,还真是季家人

古玩行混的,没人不知道季家。

所谓收藏世家如水流,三百年来千古楼。

自清朝发家,历经百年,古玩行头一号的千古楼就是季家产业。

季家家大业大,古董买卖传承百年,老字辈的持重,小字辈的争气,以前人家是收藏世家,如今叫亿万豪门。

瞧我这双虾皮子眼,老板一拍巴掌,嘻嘻地笑着问,季三爷身体还成吧?

爷爷身体很好,多谢陈老板关心,季青临温温地说,听说陈老板路子广,人脉多,但凡驿马道上的事,无论大小都瞒不过您的耳目。

不敢不敢,陈一水谦虚摆手,谄笑着问,帝都在北,苏市在南,您这千里迢迢的来是有事吧?

在古玩行,陈老板是长辈,我是晚辈,有些事还得当面请教。季青临把那叠资料递了过去。

陈一水接过来,翻了几页,脸上的假笑有些绷不住。

资料中有不少图片,其中几张最为扎眼。

那是一批竹简,长短不一,能隐约看见竹简上的墨字,数量不少,最起码有近百片。

陈一水眼力非凡,一眼就认出这套竹简的来历。

这套竹简是从驿马道流出去的,陈老板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是土里带出来的新东西,不该见光,更不该交易。

季青临语气很轻,话却说的很明。

竹简不比其他,是千百年传下来的书面资料,有时只需一片就能轻而易举推翻现有历史,可见其珍贵程度。

陈一水把资料一推,笑呵呵的说,千古楼是百年老店,过手的买卖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不沾土腥,这套竹简和季家好像扯不上关系。

有没有关系是季家的事,我只想知道竹简的买家卖家都是谁。季青临微笑提问。

这可把我给问住了,陈一水故作疑难,我是正经古董商,不走黑货,别人走不走,怎么走,谁走的,我哪知道啊。

季青临笑了一下,清拔的眉眼隐藏在镜片下,被车灯一晃反着光,有些看不清楚,只听见他声音轻柔地说: 古玩行规矩多,我也不想让陈老板为难,听说陈老板看中驿马道西北角上的门市,想开一间古玩店,如果陈老板能给我方便,那个门市,我送给陈老板。

陈一水眼瞳猛缩,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驿马道前后不过百米,排着大大小小近百家古玩店,别看那小小的一个店铺,巴掌大的地方都得上百万。

他比不得那些传承有序的世家子弟,黑的白的忙活大半辈子才攒够本钱,正准备盘买下街角那间门市做正经买卖,季青临竟砸下这样大的手笔,就为了知道那套竹简的来源,这中间一定牵扯着什么大事

他陈一水之所以能在驿马道混迹多年,凭的是小心谨慎,如果告诉了季青临洗货的路子,怕是要坏了规矩。

可那上百万的门市——

陈一水皱着眉,脸上的肥肉挤得眼睛又细又小,叽里咕噜来回转,显然是在犹豫考虑。

季青临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

片刻后,陈一水咬咬牙,抬头对季青临道: 那套竹简的下落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是谁牵线卖的。

谁?

许五。

季青临眯了眯眼,一时没说话。

陈一水解释道: 她真名叫许清漪,行内人都叫她许五,她是古玩行的掮客,买卖的中间人。有些古董不上拍卖会,只靠私底下的掮客拉线交易。

能找到这个人吗?季青临问。

陈一水把心一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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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市河网密布,是出了名的江南古城。

近些年房地产风头正盛,能建一百层绝不建十层,固然是高楼林立,热闹繁华,却也少了江南风光。

相比于城北的现代化,被当做古宅区保护妥善的城南,仿佛将时光定格在了数百年前。

一座老院子里立着白墙灰瓦的二层小楼,院墙镂空花窗,枯藤攀爬。

陈一水领着季青临进了院子,推开楼门,往里头喊了句,有人吗?

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响了好几个来回。

半晌,楼梯口传来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有人打着哈欠骂骂咧咧道: 陈老鬼你要死就赶紧找根小绳吊死,别在我门口鬼叫,姑奶奶天亮才睡,没空搭理你个祖坟爆炸螺旋升天的……

季青临抬眸,只见下楼的女人年纪轻轻,身材纤瘦,一头长发被抓的蓬松凌乱,顶好看的一双眼幽深晦暗,眸色慵懒内敛锋锐。

季青临打量许五,许五同样看向季青临。

这人二十七岁。

干净又白皙的一张俊脸,线条似工笔勾勒出的温雅瓷器,长眸笑唇,眉眼秀拔,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斯文款款。

雨后天青,拨云见月,像一尊龙泉窑烧出来的海棠瓶,堪称是端正优雅赏心悦目。  

许五忽然拍拍手道: 好身段,好品相,好气质,阁下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物件。

多谢夸奖。季青临笑容不减。

许五点评完季青临,转头就凶神恶煞骂陈一水: 你爷爷的陈老鬼我招你惹你了?敢给我找麻烦,驿马道上规矩都敢忘,今天能让你活着出这个门我跟你姓

陈一水吓得缩了脖子,结结巴巴吧道: 别别别,这不是给你介绍个生意嘛……

许五冷笑,当我傻?把季家人领来还有脸说给我介绍生意

季青临抬眉: 许小姐认识我?

别叫我小姐,姑奶奶不干脚底按摩大保健的活。

许小姐说笑了。季青临微笑。

许五踢开堆在沙发上的纸箱子坐下,抬眼看向季青临,凉飕飕地说: 我不认识你,我见过季戎季老爷子,也见过季黛墨,阁下这长相和他们是一个窑口烧出来的,我又不瞎。

季戎是我爷爷,季黛墨是我大姐,我叫季青临。季青临风度极好的自报家门。

废话少说,找我干嘛?许五懒得和他绕圈子。

季青临拿出那叠资料,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许五瞄了眼照片,从口袋摸出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糖球叽里咕噜的转,她则是懒洋洋的朝季青临挑眉,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季青临不以为然道: 听说这套竹简是你居中牵线卖掉的。

听说?许五扫了一眼战栗不止的陈一水,意味深长的勾唇,这年头有人嘴大心坏的爱造谣,就有人傻不愣登的去相信,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季……青临对吧?你找错人了。

季青临收起资料,一页一页整理好,慢慢的说: 你是驿马道上有名的掮客,应该知道是非深浅,这批竹简来历不明,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许五嗦着棒棒糖,嗤地笑出了声,片刻后,笑容骤减,眸色幽深: 季家是百年收藏世家,我敬重季老爷子沉稳老辣,我也佩服季黛墨手腕高明,可你季青临不过是个爪毛还没褪干净的小字辈,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

咳陈一水呛了口气。

是我唐突了,季青临态度温和,不过……

没有不过,许五站起身,咬碎了嘴里的糖球,冷眼看向季青临: 我说了这东西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是收藏世家出身的名门子弟,我是比下九流还矮半截的掮客,做生意咱们做不到一起去,就别浪费时间了,三竖,送客。

楼梯扶手上滑下来一个满头金发的少年,笑嘻嘻地露出脸颊上的酒窝,对季青临道: 大帅哥,请吧。

许小姐——季青临还想再说些什么。

金发少年往前一挡,皮笑肉不笑地呲着一口小白牙: 君子动口不动手,请你走你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陈一水扯了扯季青临的衣袖,小声道: 这小子可是个不要命主儿,咱们走吧。

季青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许五,略微颔首: 打扰了,我会再来的。

许五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等季青临和陈一水走了以后,许五踹了一脚茶几,骂道: 陈老鬼个胆大命短的敢坏规矩,他是不想在驿马道上混了

掮客不开口,货源不问路,行里的规矩千百年没变过。

陈老鬼见钱眼开也不是第一天了,无利不起早,季青临肯定给了他天大的好处,他才敢铤而走险坏了行规。柳川晃了晃一头金灿灿的脑袋。

许五没说话,只一双眼上下打量着柳川,慢慢眯眸。

柳川一看这架势,干脆投降招供,竹简是我牵线处理的,可我也没办法啊,卖主是知宝阁的周扬,我不接就得你接,我这一琢磨,得,还是我接吧,总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东西砸周扬手里吧?

一听是知宝阁和周扬,许五沉着脸不说话了。

柳川看她不说话,有点担忧,小五,我可就帮了周扬这一回,不至于捅出什么篓子吧?

许五摇摇头,道: 竹简再怎么扎眼也不至于让季家掺和进来,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川拿出手机躲到一边去打听消息。

许五咬着糖棍,手指在一下一下点着沙发扶手。

她当了十年掮客,很清楚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那批竹简是个导火索,就像季青临说的,太容易引火烧身了……

这件事原本与她无关,可柳川以她的名义帮周扬卖出,如今被找上门来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东汉新出土的竹简和季家又有什么关系?

不一会儿,柳川挂了电话,坐回许五身边,眼神有些异色: 小五,你听说过季薇么?

许五蹙了蹙眉: 二十五年前,被赶出季家的季薇?

对,就是她,柳川点头道: 季薇是季青临的亲姑姑,十七岁就打理起了千古楼,当年在业内名气大得很,就连季老爷子都说过,将来要把千古楼交给她。可后来发生了那件轰动行业的走私案,把大半个古玩行都拉下了水,不少老字号的收藏世家在这场风波中没了踪影,据说主谋之一就是季薇。可那时又抓不到什么证据,但季家眼里容不得沙子,因为这件事,她和家里闹翻了,季老爷子还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她被赶出季家后嫁了外国人,听说还是一家子贵族,当年哄抢过圆明园,搜刮了不少皇室珍宝。季薇虽然人在国外,但她利用国内的人脉眼线,干起了挖坟盗墓走私古董的买卖

说到这里,柳川压低声音: 半个月前,豫市一座东汉古墓被盗,就是她的手笔,那可是诸侯王级别的。好东西出了不知道多少,季薇本来想把东西偷运出国,可你猜怎么着?被举报了举报的就是季家。这手大义灭亲可真绝季家和警察合作,追回了大部分文物,那套竹简是漏网之鱼,没被一起收缴,流散到市面来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到这里基本理清,许五皱眉道: 季青临费这么大力气来见我,应该是想找回这条漏网之鱼。

柳川咬了咬手指,那套竹简,我委托别人卖给沪宁的张东华了。

说完,他看向许五,小五,现在怎么办?

凉拌,许五站起身道: 我去见周扬,见完了再说。

-

季青临在苏市的酒店住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季黛墨的视频。

视频接通,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青色绣暗纹旗袍,眼角眉梢秀丽安宁,坐在一辆轮椅上,双腿盖着薄毯。

大姐。季青临温声打招呼。

季黛墨笑了一下,问: 见到许五了?

见到了。季青临简单回答,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瞧你这样子,是铩羽而归了。季黛墨一眼看穿。

季青临不可避免地苦笑一声: 你算得可真准。

不是我算得准,是我对许五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季黛墨笑着说: 她十几岁开始做掮客,不到几年就声名鹊起,如今已经是业内翘楚,本事大,人脉广,路子野,你斗不过她也是理所应当。

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还没开始斗就知道斗不过。季青临含笑说。

恰恰相反,柔能克刚,静能制动,要撬开许五的嘴,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别人了。不过许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好惹,要她开口并不容易,不如试试美人计,听说她还是单身呢。季黛墨说的十分愉快,有点看戏的意味在。

季青临有些哭笑不得: 别开玩笑了,她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

季黛墨道: 『掮客不开口,货源不问路』,这是行内的规矩,你要破许五的规矩,她会给你好脸色吗?

季青临没说话,只擦干了头发,片刻后,才缓缓道: 古玩行千百年,各种规矩多不胜数,可这些规矩里有几条不是『潜规则』?什么掮客不开口,货源不问路,只是方便那群人洗黑货。盗掘出的文物,几经转手,就成了私人收藏。我不认同,也不会去守这些规矩。

季黛墨柔声道: 季家人风骨硬,可以不守规矩,但没办法强迫别人也这样。

我明白,季青临道,这次的事是姑姑主谋,季家有责任追回国宝,弥补损失,无论如何,我会让许五告诉我竹简的下落。

季黛墨看着这个清俊温和的弟弟,道: 尽力而为。

好。

挂断了视频,季青临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斑斓夜景。

柔能克刚,静能制动?

他姐可真是太小看许五了。

那么一个冷淡又毒辣的人,岂是他说克就克得住的。

许五开车直奔夜店。

推开门,震耳的音乐声敲得她脑袋嗡嗡响,混着烟酒香水的味道直冲鼻子。

许五皱着眉,挤过人群,轻车熟路找到 vip 席。

避开灯光的大卡座上,坐着个穿着骚包,露半个胸的年轻男人,他腿上还坐着个穿着更骚包,几乎露整个胸的年轻女人。

女人岔开腿,短裙撩到大腿根,正前后左右乱蹭,两人的嘴又啃又咬,干柴烈火,恨不得当场上演限制级。

许五沉着脸走过去,抄起桌上的冰桶,对准男人的脑袋往下倒。

嗷我艹

男人的惊叫声乍起,下意识猛劲儿一窜。

他腿上的女人毫无准备,啊地尖叫,被他掀翻在地。

许五丢下冰桶,冷冷看他: 灭火了吗?

许五周扬一边从衣领里掏冰块,一边对她呲牙,你他妈吃错药了?

你他妈才吃错药了许五反骂回去,你脖子上头顶的不是脑袋,就是一盆乱炖肥肠,除了杂碎全是荤油

能不能好好说话,周扬拽着身前的衣服来回呼,你是从炮兵大营来的?上来就朝我开火。

你还有脸问许五怒视,你干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

周扬把还在地上的女人拉起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又揉了揉她的腰,把人打发走了。

女人一走,周扬立即嬉皮笑脸,拉着许五手臂: 来来来,先坐,先坐。

滚许五瞪他。

别生气,周扬不惧她愤怒,有话好好说,你看你,上来就给我『天降甘霖』我不是也没生气么?

你有脸生气?许五骂: 整天不是摸鱼打诨,就是夜店美女,看古玩的眼力不行,看女人的眼力倒是一流,就你这样的败类,当什么收藏家,当种马散播希望散播爱才不算屈才。

话不能这么说,周扬搂着她的肩,把人往沙发上带,谁规定收藏家不能是我这样的,你还以为还老一辈,对襟马褂搓核桃?现在什么时代啊,我们年轻人的时代,追求的就是个新鲜刺激爽……

少废话,许五顺着他坐下,又瞪了他一眼,竹简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周扬不以为然: 那套竹简是几个土耗子从豫市挖出来的,不知道走了什么渠道给洗白,成了合法物件,再后来几经转手,到我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波了,现在管的严,竹简又不是其他东西,就算表面合法,毕竟带土腥,瞒不过行家……

说重点许五没耐心听他叨逼叨。

重点就是,我买回来也害怕,咱们家老头子的性格你清楚,被他知道我沾手了新货肯定得打断我的腿,周扬小声道: 我就想着早早脱手,找个下家,掮客里头我谁也不信就信你,可你又不沾新货,我没办法了才去求的三竖……

许五听完周扬的话,只觉得更生气了: 你倒手黑货,还这么不当回事你想没想过,要是被人知道,不但你名声扫地蹲监狱,知宝阁的招牌也要被砸你对得起爷爷吗?他苦苦支撑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把你教出了个人样,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羽毛,爷爷的教诲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周扬叹气: 我就知道要挨你骂……

我不该骂你?

该该骂周扬拿起一瓶酒,递给许五,笑着说,骂得好,骂得妙,你骂也骂了,淋也淋了,该消消气了吧,来,这瓶敬你。

敬什么敬,许五抢过酒,重重放在桌上,和你说过多少次,古玩这行,烟酒不沾,抽烟喝酒会影响判断力。

我的眼力是被爷爷和你一块打出来的,放心,足够了,周扬浑然不在意地拿起酒瓶。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许五磨了磨牙: 竹简的事闹大了,现在连季家也插手进来。

季家?哪家季家?周扬随口问,仰头喝酒。

古玩行有几个季家?许五没好气道: 帝都千古楼。

噗咳咳——周扬一口酒被呛住了。

不停咳嗽,脸白耳朵红,这口呛得不轻。

许五皱皱眉,伸手轻拍他背后: 没事吧?

周扬一边咳嗽,一边摆手。

等他咳嗽够了,瞪着一双眼看她: 不是……这事儿和季家有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就敢把脚往浑水里伸,许五恨铁不成钢,你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迟早阴沟翻船。

行行行,我翻船,我摔跤,我原地爆炸螺旋上天都行,周扬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许五皱眉道: 竹简本来是季薇要走私出国的,谁知道季青临是个带孝子,大义灭亲举报他姑,把这批货截下来了。季薇见势不妙,扯呼撤手,竹简就成了挖坑掘墓的土耗子手里头最烫的火炭。如果他们聪明点,把这竹简找个渠道上缴了,还能脱身减罪,但这群人都是些不要命的货色,私下把它给卖了。你说这竹简被倒了几手,可见买主都知道不好消化,击鼓传花,一个扔一个,最后扔到你手里……

等等周扬打断许五,不解地问,我还是不明白,走私的是季薇,就算季青临热心市民朝阳群众……哎千古楼好像真在朝阳区嗳

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许五愤愤瞪他。

周扬连忙摆手: 我的意思是,他举报也举报完了,好人也当过了,现在又想干什么?

他想把竹简找回来。许五淡淡回答。

他吃饱了撑的?周扬瞠目结舌。

季家的家训你没听过?许五反问。

周扬皱眉寻思了一会儿,迟疑道: 为华夏万千恒守,为民族留古存今?

许五不说话。

周扬挠挠头: 我以前觉得季家人装逼,现在我觉得,他们不是装,是真牛逼大家名号上挂的是收藏家,说白了就是买卖古玩的古董商,怎么他们季家就非得拔高姿态,卖古董都卖出家国情怀了?该让警察管的事,他们家往身上大包大揽,这不是有病吗

你懂什么?许五冷淡道,季家存世几百年,动荡年代多少倒腾古董的门槛都让人切了,只有季家的千古楼能屹立不倒,凭的就是这两句家训。听起来像笑话,但季家人能坚守一代传一代,骨子里的秉性早长成了。季薇被赶出家门,和季家断绝关系,但她惹出的事,季家一定会负责到底,尤其牵扯着国宝级文物,这件东西如果不找回来,季老爷子死了都合不上眼。

周扬讥讽地笑: 真难为季家有这份心,傻缺吗这不是,明明没关系,非得找闲事。

骂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许五蹙眉追问: 继续说,竹简怎么交易的,多少钱成交?

要不怎么说我被你虐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虐的呢,周扬有些小小得意: 这事儿我没出面,让三竖另找了个掮客牵线,居中交易。成交价这个数,我买的时候是这个数,一转手,小几十万入账。

周扬握了握许五的手,暗示了一串数字。

许五一瞪眼: 你哪来这么多钱?是不是动用知宝阁的公账了?

周扬干笑: 挪用了点钱,这不立刻又补回去了吗?

许五想再淋几桶冰水让他清醒清醒: 爷爷才把知宝阁交给你几年,你就敢拿着钱去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你看你,又火了,周扬搂着许五肩膀,告饶道,别生气,我保证,就这一次,再不敢这么玩了。

你早没信誉了许五顶了顶肩膀,滚开,别碰我。

好了好了,我道歉我认错我赔礼,要不我给你跪下?周扬眼巴巴。

许五气得牙痒痒: 爷爷一生要强,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烂泥不扶上墙的败家子。

我怎么就烂泥扶不墙了?我在这一行也是出了头露了角的青年才俊,谁见我不夸几句?就你,对我横看竖看不顺眼……是,我是比不了季青临那么厚的家底,但我也不是吹,古玩圈里二十出头,三十以里的,我得是头一份他季青临出身再好,毕竟是个菜鸟,说不准就是仗着家里后台硬,瞎扑腾,真论起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周扬越说越忿忿不平。

许五见周扬面露不悦,不由得心软了几分: 你就不能谦虚一点?

周扬见许五软了语气,立即笑着说: 不生气了吧?你要是觉得我道歉不够诚恳,那还有一冰桶,刚才那一下子,透心凉,心飞扬,再让我体验一把?

许五横他一眼: 别油嘴滑舌的,现在季家插手进来,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能摆平的。先看看季青临有什么手段,再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知道咯周扬拉长了声音,亲亲热热搂着许五晃,小五,有你在,什么事都不算事。

长点记性许五捏了捏他耳朵,你再这么不知深浅,迟早……

阴沟翻船,周扬笑出几颗白牙,再深的阴沟也翻不了我的船,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总能把我捞出来。

许五推开他的脑袋,没好气道: 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就得让你知道麻烦缠身,走投无路的感觉。

有你在,什么麻烦敢缠我?周扬给了她一个大笑脸。

许五看着周扬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撂下狠话: 最近给我安分点,再浪出事别怪我废了你的命根子

周扬下意识夹紧腿,狂点头,知道了。

这次确实闯了大祸,周扬也不敢胡作非为。

-

许五让柳川去查了季青临这个人。

柳川不负众望地把季青临查了个底儿掉: 他是季老爷子的小孙子,和季黛墨是亲姐弟。季老爷子一子一女,儿子季渊,女儿季薇,季薇什么德行就不说了,季渊也是个不省心的。二十多年前和老婆离婚以后,不知道怎么就看破红尘,扔下一大摊子家业,跑到终南山当隐士去了。哦对了,当年季家两口子离婚,季黛墨跟了亲爹,季青临跟了亲妈,据说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行内人才不知道季家还有这么一位太子爷。

许五身为掮客,对有头有脸的世家本就如数家珍,知道四十多年前家季沈两家的那场联姻。

季家大少爷季渊娶沈家千金沈媛,两大收藏世家结成姻亲,轰动整个古玩界。

说是才子佳人,可季渊与沈媛婚后感情不和,最终以离婚收场。

季家向来低调,从不将家事对外宣扬,外人并不知道沈媛带走了年仅一岁的季青临。

季青临被沈媛带到国外,鲜少回国,如今的身份是某大学的年轻讲师,兼着博物馆顾问,还兼着拍卖公司古物鉴定专家头衔……总之,是个青年才俊。

我查到季青临住在庭院酒店,去吗?柳川问。

不去,许五嗦着糖,眯起了一双锋锐的眸,季家有钱有势,可走得毕竟是官道,想找回竹简,光明正大的办法不一定有用,要不然也不至于找到我这里。竹简一层层交易,一遍遍转手,拖得越久,越不容易找回,现在该着急的不是我们,是季青临。

许五说不急,就真的不急。

照常做她的生意,赚她的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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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短夜长,五点左右天还没亮,驿马道两旁的摊子生意正好。

许五对古玩没兴趣,纯属当赚钱的买卖,她眼力极好,却从不买古玩,只当掮客不搞收藏。

这几年古玩界很是热闹,好货越来越少,捡漏越来越小,可今天还真的就被她瞧见个好物件。

手机的电筒光对准了摊上一条手串,许五抬了抬下颌,把那个老木头手串拿来我瞧瞧。

好眼光,这件儿是我刚收来,上百年的海南黄花梨十子手串,您掌眼,小贩把琥珀色的手串拿给许五,哟开口就是天花烂坠: 不是我吹,这包浆,这成色,这材质,整条街上您绝对找不出第二串来,真真的尖儿货。

尖儿不尖儿货的,用你啰嗦?许五把手电筒的光对准手串,手指一颗一颗地揉过圆润饱满的木珠。

上百年的包浆手感温润自然,骗不了人也做不了假,许五心里有了判断。

怎么样,是好东西吧?小贩问。

东西还成,许五弹了弹珠子,嗤笑,就是你这嘴有点大,这品相敢说尖儿货,吹牛不怕漏了风?

小贩笑容一僵,嘿嘿道: 许大姑奶奶,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您啊,您不是棒槌,您是行家,是行家里大拿,这确实是个好东西,您就甭忽悠我了。

姑奶奶没空忽悠你,许五把手串往摊子上一扔,懒洋洋地勾唇,连黄花梨是新是旧都看不出来,你算是白长了眼珠子,开口闭口几百年,就不觉得虚得慌?幸好今早风不够大,要不然整条街都被你吹没了。

小贩笑容没变,心里多少有点动摇。

木料鉴定他不擅长,这手串来路也不怎么正派,是从一个给老头当情妇的三儿那收来的。她不识货,价格没多高,如果真个半新不旧的玩意儿,那……

就你那点眼力,能看出个屁许五冷声,说价吧。

古玩买卖说白了是个心理战,小贩见许五这么说,迟疑地伸出手。

许五一把推开,满脸嫌弃,也不看看你那物件是个什么货色,有脸摆袖里乾坤?开明价,我没心思和你划拳。

小贩思量再三,开口道: 三十。

许五眼眸泛冷,这串破珠子你要三十,给你三十个耳光你要不要?

小贩干笑,您别恼,再怎么说也是黄花梨的……

要不是黄花梨,我还在这跟你废话?许五淡淡道: 一口价,三万。

您这也太狠了小贩欲哭无泪,就算半新不旧,那也是几十年的老木头了,哪有您这么杀价的。

那你还想让我给个天价?许五冷笑,天还没亮,要不你回家洗洗睡吧,这白日梦还能继续做下去。

小贩被许五给弄得没办法,一叹气,道: 行了我的许大姑奶奶,十,不还价,您要是喜欢,您拿走。

许五嘲讽地一掀唇角,你留着你的十……

我要了。

许五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了温和的嗓音,老板,给我装起来。

许五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就见季青临穿了件宝石蓝羊毛大衣,依旧戴着银边眼镜,端端正正地站在她背后对她笑。

许五声音冷得直掉冰碴: 季二少要坏规矩?

七十二行,古玩为大,截胡插话是大忌。

季青临微微一笑,在冬日萧条的路灯下笑出了温雅的意味来,不是我要坏规矩,是我看许小姐迟疑不买,才想要收入囊中,毕竟是明末清初的古物,十万实在是太便宜了。

此话一出,不止许五,小贩都愣了。

明末清初的古物,那就是三百多年

许五寒着一张俏脸,眸冷如刀,看破不说破,季二少是真把行规给忘得干净。

季青临笑而不语,截胡是截定了。

小贩一看这架势,立刻道: 您二位别闹,三百多年的黄花梨,少于这个数我可不卖。

许五看着小贩短粗的比划出几根手指,气得脸色发白,转头就走。

季青临还他妈出身收藏世家,呸规矩都不懂的傻鸟,早晚拔了他的毛烤着吃

-

好好的黄花梨手串就这么飞了,许五怄着一口气找地方吃早点。

乱七糟点了一桌子,许五化愤怒为食欲,敞开了肚子开吃。

嘴里塞着个鲜虾灌汤包,筷子夹着块海参烧麦,还没咽下去呢,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许五看着若无其事坐下来的季青临,一把丢了筷子,语气不善: 截了我一串珠子不算还阴魂不散跟着我,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和你道个歉。季青临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放在许五面前。

许五看了一眼,是个民国款鸡翅木雕花鸳鸯盒。

用头发丝儿猜都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许五不打开也不接受,淡淡道: 季二少可真有意思,坏了规矩截我物件,高价买了再拿出来炫耀,这是个什么操作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季青临轻笑道: 我一向不插手季家的生意,在古玩行也是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懂请许小姐不要见怪,这个算是赔礼,送给许小姐。

送?许五一挑眉,好大方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我和季二少的交情好像还没还到这个地步。

季青临倏地一笑,有事相求,略备薄礼。

许五用筷子撕开烧麦皮,专挑里面的海参吃,头也不抬道: 别求我,我本事小,帮不了你。

许小姐,你我都清楚,这件事非你开口不可。

许五的一双眼抬起,似笑非笑地看向季青临: 我说季二少,你是不是傻?嗯?豫市的墓不是我挖开的,东西也不是我偷出来的,至于你所谓的『许五洗黑货』应该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猜测,否则来找我的就不该是你,而是警察了。这件事归根结底的主谋是季薇。老祖宗常说,三省吾身,要从自身找原因,与其缠着我不放,不如想想是不是你们季家的风水出了问题,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收藏世家,养出了季薇那种吃里扒外卖国求利的败类?

季青临早已见识过她毒辣的口才,也就见怪不怪,抬手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笑意不减道: 季家当然会反思,除了反思,最重要还是补救,我只想知道竹简的卖家和买主都是谁。

许五放下筷子,双臂环胸,微微扬着下颔。

不肯合作的架势摆得足足的。

相比于许五,季青临就坦荡多了,自从自发拿了个甜白釉小瓷盘,点了薄醋,拆开筷子,夹了个汤包就开吃。

许五: ……

这些东西都是她点的

季青临截胡了手串顺便还蹭了顿早饭,恬不知耻地对许五道: 你不吃了吗,还有一笼呢。

就是还有三笼是我买的季家没倒台你就白吃白喝,能要点脸吗?

我大姐说,在古玩行想混得开,脸面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季青临一本正经的说。

许五冷笑,那你大姐有没有说过,不要脸的人迟早得挨揍。

季青临吃完了汤包,拿过一份蟹黄豆腐,勺子一撇,浮面那层蟹黄就进了他的嘴里。

我他妈敢吃我豆腐许五愤怒至极,脱口而出。

她点了这份蟹黄豆腐,只是为了那口蟹黄

许五本意是要拍桌子翻脸,可说完这话,又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谐音烂梗扣钱

季青临低头看了看软嫩的豆腐,又看了看炸了毛的许五,不知道怎么,忽然想到他以前养的一只小猫。

很凶,不给碰,一碰就亮爪。

小猫急了要挠人,许五急了会怎样?

季青临有点想火上浇油,引火烧身,也想看许五火冒三丈,怒火爆发。

于是,他倾身靠过去一点,低低含笑的声音像带着小勾子: 吃豆腐这种事……从何说起啊?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香味,不是化工调配出的香水,而是常年身处古旧木器间沾染上的馥郁。

雅致非常。

好闻……

个鬼

许五往后仰头,语气不善道: 别离我那么近

季青临退回自己的位置,对许五笑而不语。

他坐在窗边,冬日的阳光很薄,打在发丝上仿佛金芒跳跃。

这人眉目如画,笑颜温润的模样让许五有一瞬间的恍神,她眼力极好,鉴赏古物不在话下,现在看来,鉴赏人也……十分得心应手。

季青临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物件。

可即便如此,许五依旧很不高兴。

要说自己火大想动手揍他,又得顾忌他的身份,无故打了季家二少,以后古玩行她也混不下去。

打又打不得,骂也懒得骂,许五干脆一拍桌子,起身就要走。

等等。

手腕倏地被握住,温热的触感让许五一个激灵,下意识就要挥拳,但那个鸡翅木盒子已经递到自己面前来。

季青临放开许五,站起身道: 这个盒子,许小姐请笑纳。

许五看了看季青临,又看了看木盒子。

没人和钱过不去,白来的东西她没有放手的道理。

何况这手串本来就是她先看上的。

许五拿了盒子就走,一个眼神都懒得留下,走到楼下,蹙着眉使劲蹭了蹭自己的手腕。

季青临坐下来,继续吃早餐,他常年生活在国外,对国内饮食特别偏爱,只要是中国菜,什么食材都好吃,可这个许五……

季青临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又忍不住想笑,她真的不是猫吗?这么爱吃水产。

虾仁汤包,只吃虾仁。

海参烧麦,只吃海参。

就连蟹黄豆腐,被他撇走了蟹黄,她就对豆腐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他也确实没吃她的豆腐啊。

季青临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许五走出店门。

她在街上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把手腕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她在蹭被他碰过的地方。

季青临原本没想那么多,可看她那副嫌弃至极的样子,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

刚刚那一握,明显感觉到她皮肤很凉,腕骨伶仃。

挑食,只吃水产,很容易营养失衡。

她看起来这么瘦, 脸上有不健康的苍白感,但发起火来倒是威力惊人,骂起人来也中气十足……

韩诉找过来的时候,季青临正看向许五远去的背影。

青临, 韩诉喊了他一声,在看什么?

季青临收回视线, 心情不错的勾唇,没什么,要一起吃吗?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韩诉皱着眉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要是那么容易就开口, 她也就不是在驿马道上横着走的许五了。季青临轻描淡写。

韩诉皱眉道: 你不接触古玩这一行不清楚,苏市驿马道是她许五的地盘, 别看她是个女的,手段可一点不比男人差, 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可惜她帮着周扬,有什么好买卖也都给了周扬, 我们这些人想沾点油水都难。

知宝阁的周家?

就是周家的独苗周扬,许五是孤儿, 被周家老爷子收养,和周扬是青梅竹马。周家把她养大, 她也知道感恩,短短几年,把一个不大不小的知宝阁弄得红红火火,虽然比不上季家的千古楼和那家的翰南斋,可也是行内数一数二的大店了。

季青临沉吟: 我听爷爷说过,他和知宝阁周家的老爷子是故交。

古玩这个行当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群人, 谁和谁不是故交,韩诉淡淡道, 早年的几大收藏世家,如今只剩你爷爷和周扬的爷爷还活着,都是硕果仅存的泰山北斗了。

季青临放下筷子挽起衣袖, 露出了手腕上琥珀色的手串: 既然周老爷子在,我就去拜访拜访。

黄花梨十子辟邪串?韩诉一看就看出来了。

季青临弯唇,笑容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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