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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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平地一声雷

白呦呦和文组长惶惶不安，目光不约而同转向了一旁，那个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抖动双腿的胖老头，

领导！！这蹩脚的说辞，咱们不像是来求饶，反而像是来拱火的，要命啊。

张总监也早已意识到了不妙，被人当面讥讽，实在有些挂不住脸，立即开始找补。

“不是，不是，高总，我只是想向您说明一下我们设计工作是非常专业的，通常情况下不会出这样的纰漏，这次也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您千万别误会。”

张总监噼里啪啦解释了一气，表情讨好，语气诚恳，年近五十的胖老头，姿态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谁料说完半晌也没人接茬儿，会议室里转瞬间又落针可闻。

看着为自己找了大麻烦，居然还试图推卸责任的胖子，高景邢神情冷峻，本想再说点什么，留意到大气都不敢喘的白呦呦，他挑挑眉，咽下了想出口的话。

神淡淡地示意了一下主管L3项目的李副总，自己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想好心放过张总监，还是在酝酿着什么。

男人没有表态，白呦呦三人越发忐忑不安，既不敢继续辩解，也不敢追问，宁神听李副总讲话，一边暗自琢磨。

谁知道，李副总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更是晴天霹雳。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大锤敲打在三人心口上，铛铛铛，几锤下去，整颗心就被砸得稀碎，哪里还能分神去思考高景邢沉默的用意！

“张总监，你可能不清楚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我们L3产品发布会已经开过了，在座的好像都是我们当时的拟邀嘉宾对吧！”

李副总眼见老板面色冰冷，尽量清楚的让这位老朋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他不要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预售已经开展一周了，现在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增加的返工成本，而是我们产品出货时间迫在眉睫。如果不能按时发货，对我们达易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李副总详细为三人讲明此次事件的严重性，以及一旦发生上述可能，他们公司待L3事件后，会对设计院提出的粗略追责事项。

白呦呦三人双脚发软，面色惨白地走出达易科技，来时还觉得晃眼的太阳，现在已经暗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光亮。

耳边还回响着了李副总冷冰冰的话。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三人不仅可能工作难保，就连还有没有机会再做设计师都很难料。

如今只有寄希望于厂商能尽快生产出修正后的配件。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便厂商日夜赶工，也很难在原定的预售出货期保质保量的交货，L3的违约似乎已经是板上订钉了。

文组长自从老公意外身亡，人就变得脆弱敏感，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张总监力气全在刚才抖光了，也没了心气安慰人，垂头丧气的在前面走。

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失误，平白被牵连，白呦呦非常自责。

三人头上悬着一把刀，分量足以斩断三人的所有前途。

不甘心就这样等待审判结果，白呦呦提出另外联系厂商同时生产的设想。

张总监和文组长听了，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暂且不说在没有经过合格测试的情况下，达易肯不肯让其他厂商来做，即便他们同意了，虞市有能力接手的生产商，也只有那么几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不可能为了这单救急的业务得罪自已的客户。”

“再说，L3要违约这样的消息如果传出去，被同行知道了，不踩一脚就算公关部门的失职了。”

张总监一语道破了扭转局势的阻碍，听天由命的态度也感染了文组长。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白呦呦仍然不想放弃自救，于是借口忘了东西，又返回了达易大楼。

这次她顺利地摸到了李副总的办公室门口。

为什么她不去找达易当家作主的老板高景邢，而是要去找李副总？

主要还是会议室里气场强大的高景邢，给本就胆小的白呦呦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打心底里就不愿意去接触这个让她倍感压力的男人。

李副总办公室是在产品研发项目部办公至室转角的独立区域，与员工办公区有大概八、九米的走廊相连，办公区的员工如果不是需要汇报工作，一般是不会特意走到办公室附近逗留的。

白呦呦之所以敢独自上来找李副总，除了她急于自救，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早就被李副总之前种种行为，迷惑住了，只认为是自己过分敏感，忽略了男人的劣根性。

而且这里又是办公区域，于是她毫无防备的撞了上来，正巧李副总也已经回到办公室处理事情。

漂亮的女人总是引人注目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李副总业务能力强，处事沉稳，表面一派精英正气，近些年也吸引了不少无知少女或者职场新人的追捧。不了解内情的人，只觉得他洁身自好，对家庭负责。

但其实他早就被酒色场上的环肥燕瘦养刁了胃口，不是不想偷腥，只是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早在和白呦呦的初次见面，他就被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吸引住了，暗中筹谋着，势要将她收入囊中。

白呦呦被教育的对男性总是防备有加，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她这样的脸蛋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任何男人都免不了产生幻想。

李副总对白呦呦觊觎已久，虽然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工作场合，但李副总这个浸淫社会二十年的人精，立刻感觉到了女人的防备和回避，碍于身份，李副总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欲望，暗自计划，等待白呦呦放松警惕再伺机出手。

没料到，两家公司的合作却出了这样的岔子，等L3事情处理完，两家公司的合作也到头了。

李副总刚才还在心中暗暗可惜，如果两家公司没了合作，以后还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来接近那个女人。

没想到刚处理完手头事情的李副总，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白呦呦，俏生生地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李副总，有办法可以避免L3的违约吗？”

他收起讶异的神色，眼中精光闪过，状似无意地问道。

“哦？是你们总监让你来问的吗，他人呢？”

“张总监他们已经走了，是我想问。”

看着送上门的女人，李副总暗自笑笑。

机会这不就来了！

这个表面精英正派，实则心思深沉的老男人，终于露出了狡狼的一面。

“你进来吧。”

白呦呦今天穿着一件颇显气质的精致花边上衣，一条中规中举的H字中裙，小腿匀称白皙，明明是低调普通的装束，硬是被她纤浓适度的身材，称得格外勾人。

不错眼地盯着走进来的白呦呦。

“别站着，坐吧。”李副总站起身，状似随意地开口，一边若无其事的走到办公室门口。

“咔嗒”一声轻响，他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有意无意的将女人，隔绝在属于他的一方天地里。

白呦呦则是听话地走到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李副总眼光在白呦呦的背后巡视了一圈，终于满意的走回办公桌里面落座。

“这次错误出在你身上，对吧！”他神情笃定，毕竟是老江湖，看着眼含希冀的女人，准确地命中了白呦呦的死穴。

“是。”白呦呦被李副总突如其来的话击中了内心，脸颊发烫，根本没察觉到他眼神中的异常，只有种被当面揭穿的窘迫。

“白小姐，是虞市人吧，家里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呀？”

一个突兀的问题问懵了白呦呦，她不明所以，但如今有求于人，也只能迟疑地开口道。

“我家里爸爸是中学老师，妈妈就是家庭主妇。”

“中学老师呀，知识分子家庭呢。”李副总笑得别有深意，接着面色一沉，严肃道。

“白小姐你知道，你这个错，可能造成多少损失吗？”李副总语气严厉，给白呦呦释放着无声的压力。

白呦呦还没从刚才的窘迫感里出来呢，哪里经得住李副总这样的手段，像个犯了错的学生，小心翼翼地回答：“您刚在会议室说除了增加的成本，主要是销售渠道的违约金。”

“恩，不错，但是你知道违约金数额吗？”

白呦呦心下一紧，忐忑地问道：“多少？”

“粗略估计，9位数！”

李副总面色凝重，缓缓开口，眼里却有深藏的兴味。

白呦呦闻言霎时间惨白的脸色让他很是满意。似乎女人被强烈打击的样子，能给他的征服过程带来无比的愉悦感。

白呦呦脸上血色全无，她有想到达易会有一定的损失，也明白过这些损失一定会转嫁到自己公司这里来，但9位数，她真的没有预料到。

不仅是她，恐怕就连张总监和文组长，谁也没把开会时李副总所说的损失与这个数字联想到一起过。

“9，您说的是9位数吗？”

白呦呦不死心的再次问道，眼巴巴地望着李副总严肃的脸，她盼望着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可惜，李副总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希望。

“没错，9位数。”

“……”

白呦呦张了张嘴巴，眼里雾汽凝结，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对方还嫌打击得不够似的，接着慢悠悠地开口说出了更残酷的话。

“你们设计1所总资产应该不超过这个数字，按照惯例，达易损失你们公司无法弥补的部分，会对你们个人进行追偿。”

“可是，我只是标错了一个尺寸，怎么会？不会的……”

九位数，白呦呦眼眶发红，语带哽咽。从出生起长到现在，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能和这样的天文数字扯上关系。

“是呀，只是标错了一个尺寸而已。”

戏谑的说完，李副总就紧紧地盯着白哟哟的一举一动，欣赏着她缓不过神来得样子。半晌，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再打击下去怕把人彻底吓跑了，于是李副总面上露出犹疑。

“不过……”话刚起头，李副总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缄口不言了。

白呦呦还没从可能背负巨债的惊雷里回神，恍惚中听着李副总开口，似乎未尽的话里藏着生机，赶紧追问道，“李副总，不过什么？我们还能补救吗？”

“这个……哎，不行！”李副总面露犹豫，假装为难地回避白呦呦的目光。接着不论白呦呦怎么追问，始终不愿意松口。

“李副总，这是我出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我不能连累张总监他们，如果有补救措施，麻烦你告诉我。”

终于，就在白呦呦求救无门，即将陷入绝望之际。

李副总眸中精光闪现，觉得时机成熟，是时候下饵了。

于是他貌似不忍心见死不救，面带难色的开了口。

“补救措施，也不是没有，只是一般人做不到，还不如不说。”

李副总真真假假说了半天，唯独这个话却也没有说错，要想补救，不是不行，只是‘一般人’不行。

李副总作为L3项目负责人，本质上来讲他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项目发生违约。这对达易科技的声誉也是巨大的打击。

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列出了全市，可以承接生产的厂商名单，从这点上，就能看出他，准确说是达易科技对此次事件的应对和重视。

可惜的是，当白呦呦三人在会议室里坐立不安的等待期间，李副总就安排人联系了所有可能的厂商，无一例外遭到了拒绝。

正当李副总苦思对策的时候，好巧不巧，就在白呦呦过来前几分钟，他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巧合的就像事先编排好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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