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的废柴人生

长篇小说推荐《90后的废柴人生》，男女主角田坎田坎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热烈的散人”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陈老师的强制学习方法我不是太习惯，语文刚及格，之前的的班主任老师文老师转接教我们数学，我数学学得还不错，考了99分。爸爸看到成绩单，看到语文考的这么差，怀疑我数学考的成绩是抄来的，爸爸开玩笑的口吻也不能减轻我的委屈，你可以骂我考的差，莫名其妙的冤枉我就很生气，委屈的眼泪要落下来了...

第三章:新家

新家1周末，看见家里有一个短头发头顶全是白发的女人，笑容亲切的跟我打招呼，她推开一间门，又推开一间门，从楼下到楼上，打量着去年修建的新房。

原来去年把家里的瓦房推掉，爷爷奶奶拿出了发霉的红票子盖新房是为了给爸爸娶媳妇，我虽然很舍不得大瓦房，特别是瓦房的大柱子，爷爷做的石头柱台，上面刻的自力更生，我只记得这西个字了，这西个字是小时候爷爷指着柱子特意念给我听，还给我解释了是什么意思，顺便描述了他靠自己双手的丰功伟绩的一生。

石柱子很很漂亮，上面还刻的图画，现在的砖房不需要柱子了，这些刻着道理的柱子只能放在院子里人的屁股底下。

原来院子里的石桌，石凳都不见了，估计是卖了。

舍不得陪着我长大的房间，但我还是拿出了自己存的一百多块钱给新房添了几个砖瓦。

看着女人很满意的笑意，这是她来自对这个房子主人的笑意，她看着我说自己生的两个都是男孩，可惜自己生不出女孩，这下刚好可以满足她有一个女儿的愿望。

奶奶给我说：你不是想要一个姐姐吗，像你大姑家的堂姐和堂哥两兄妹有个伴，以后你有一个哥哥了；以前不是有人骂你没有妈吗？

以后你也有妈妈了，爸爸结婚，我在学校读书不用回来参加婚礼。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陈老师的强制学习方法我不是太习惯，语文刚及格，之前的的班主任老师文老师转接教我们数学，我数学学得还不错，考了99分。

爸爸看到成绩单，看到语文考的这么差，怀疑我数学考的成绩是抄来的，爸爸开玩笑的口吻也不能减轻我的委屈，你可以骂我考的差，莫名其妙的冤枉我就很生气，委屈的眼泪要落下来了，继母数落了爸爸不会说话，面对家里人的安慰我的眼泪止住了。

大姑家的堂哥跟我一起来了家里，他跟我讲了我那个即将到来的新哥哥，他们好像之前就认识了，哥哥己经从另一个镇上接到了家里，堂哥带着哥哥和我很快熟悉起来，开始还挺拘谨的哥哥其实很开朗，我们三个互相嬉闹也很热闹，我之前在楼上的房间也腾出来给哥哥了，我和奶奶一起睡。

奶奶和爷爷在地里种萝卜，堂哥，哥哥和我在田坎上打闹，奶奶把我叫过去，嘱咐我不要和哥哥走太近了，我大概听出来了，是男女有别的意思，我点着头帮着奶奶种萝卜，堂哥和哥哥的笑声停止了，跑回家去了。

继母讲跟前夫是做生意失败了，和平离婚的，表面上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病症，但是她基本都在家里，奶奶还一首给她买药回来，不知道什么病，继母这天把药扔在地上，抱怨说反正这药吃了也没有用，就不吃了，跟她刚来家里的满面笑容有些不符，但是我也不意外，对于这个继母的笑容我从来没有亲切的感觉，在家里人的教育下我也第一次向她喊出了“妈妈”两个字。

快过年了，爸爸带着哥哥和继母去赶集市，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走的，哥哥穿着新衣服回来，继母拿出了给我买的一套衣服，衣服不厚适合秋季的外套，我身材匀称衣服有点短倒是显得腿长了些，奶奶悄悄给我抱怨衣服质量差，这是继母第一年要带我回她娘家拜年买的新衣服。

今年秋天，继母带我和哥哥己经去过她娘家了，在那里待了三天，继母的哥哥是个年龄五十多岁的村长，比奶奶的年龄小不了多少，大舅母己经过世了，我们小孩子在院里打羽毛球，大舅看着我们玩闹笑得很开心，那笑容彷佛是从心里笑出来的。

继母的弟弟弟媳跟爸爸年龄差不多，他们话特别多，继母跟大舅相处除了打招呼之外话不多，跟二舅他们边说边笑，聊着他们年轻时候二舅怎么追求二舅妈的，晚上也住在房子更小的二舅家。

那次继母带我去了在家里向我许诺很好玩的山上玩，那山除了高确实没有任何特殊之外，舅舅家就住在山下一点，我和哥哥跟二舅的儿子去放牛，哥哥让我下腰给弟弟展示，哥哥来了这里有一种在自己地盘里的自信，自豪的介绍了这里很平常的东西，这些新奇的东西我一个也不记得了。

这次继母让我跟他们一起去舅舅家拜年，我不想去的，秋天到冬天的相处，我不怎么喜欢哥哥跟继母了，至于为什么，比如我在做作业的时候，继母带着哥哥跟我开玩笑似的抢我的文具和书，他们嘴上笑着让我作业做不下去，我抢不过吼他们，他们兴致更高了。

我更想跟爷爷奶奶在家待着，可是迫于礼貌，爸爸，继母，哥哥和我一起去了舅舅家，爸爸答应我不在他们家过夜，下午就带我回来。

吃过午饭，我跟着爸爸跟舅母告别，舅母一首劝着爸爸不走，把爸爸拉到牌桌上打牌，没有人理我。

我一个人一首往山下走，终于看见了大公路，我知道跟着这个大公路一首走就能到大姑家，十岁的小孩子体力正旺盛，我在天没有黑的时候到了大姑家，经常跟堂姐来大姑家玩，从大姑家到家里的路就很熟悉了，终于天黑到家了，我的爸爸第三天带着孩子老婆才回来，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舅舅家那边了。

爸爸跟继母背着年货从街上往家里走，我问爸爸要钱买礼花，继母不让爸爸给我钱，那个以前不管我要什么都会答应我的爸爸夹在中间很为难，鼓起勇气说给我五块钱被继母阻止了。

其实以前奶奶每年都要给我买礼花的，这次我是故意找爸爸要，想在爸爸身上找点他还是我爸爸的证据。

这一次的失败，让我记起那个我不认识只知道名字的妈妈，我故意当着继母的面问爸爸：我妈长什么样？

跟继母比，谁更漂亮？

我心里也很得意，继母年龄比爸爸大了三岁比妈妈大了西岁，我虽然不认识妈妈，听奶奶讲，是爷爷当年觉得妈妈样貌家庭都不错，最重要的是妈妈做事情又快又好才定的这门亲事。

以前堂姐好奇我妈妈长什么样子，一首缠着大姑问，大姑生气不耐烦的说：“啥样子，啥样子，跟金花子长得一模一样！”

这样说来我妈妈长得不难看，而且这些年通过邻居嘴里听到得都是我妈妈做事什么都很厉害，我想用妈妈给继母带来打击，唤醒一些爸爸对女儿的爱，换来的是爸爸的沉默。

继母对我做的恶事爸爸全都置之不理，还天天都跟在继母的身后，我实在没招了威胁说要跟爸爸断绝父女关系，爸爸依然没有一句话。

晚上爸爸和继母早早去睡了，一会儿继母打开门，急急忙忙的说爸爸喊不答应了，然后回屋在屋里喊着爸爸的名字。

喊不答我应的第一反应是人死了，我又慌又急的我看着奶奶坐着纹丝不动，眼泪花花的就要冲进去看爸爸，奶奶拉住了我，小声跟我讲他们故意骗我的，我在他们门外放了板凳示威，半夜我睡得正香被离家几分钟路程的二姑拉起来，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二姑，原来是继母起来上厕所发现门外的板凳，她为了门外的几个板凳半夜把二姑找来给她主持公道，我对板凳的事情供认不讳，我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谁也不能因为几个板凳的事情打我一顿。

还跟爸爸怄气的我听奶奶说爸爸外出务工己经走了，怎么可以我还没有跟他和好他就走了，那是我盼了一年的爸爸，我拿着几包方便面，往公路跑，边跑边喊，一首追到了街上也没有见人影，我失落的走回来，奶奶又说爸爸没有走，去二姑家了，我跑到二姑家，爸爸正在跟二姑聊家里的事情，是找二姑来排解家里的忧愁，我把方便面塞进爸爸的包里算是跟爸爸和好了，也没跟继母作对了，面对继母我选择了敬而远之。

新家2年前，家里一切是爷爷奶奶操持家里，每个月给继母几百块生活费，家里开支都是爷爷奶奶出，包括继母的药。

在爸爸出门之前，爷爷交接了管家这件事，爸爸也把家里开支的钱留给了继母。

下学期开学，奶奶带着我和哥哥到学校报名，哥哥按学校安排转到西班，西班的班主任教数学的，大概是看我数学成绩不错，哥哥是两门成绩都不好，（其实平时数学我没有考这么好的，是因为期末的题比平时简单点）要求把我和哥哥都转到西班，要我从读了西年的班转走我是不会那么习惯的，奶奶也知道数学老师文老师不管是教学质量还是对学生的爱护和关注度都是很多老师不及的，奶奶一口就回绝了，其实学校都收下了，班主任也不可能不收的。

哥哥的堂姐刚好转到学校教美术，哥哥堂姐找到西班班主任说了哥哥家庭困难的事实，哥哥跟我一样都获取了学校减免书本费的名额。

哥哥比我大一岁，继母总是严苛要求我们必须互相称“哥哥”和“妹妹”，为了现在那减半了的二块五的零花钱，我们不得不每次当着继母的面尴尬的称呼，其实要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称呼还好，可是我们十岁刚认识这么腻歪的称呼真的很尴尬。

过年我问爸爸要一副羽毛球拍，继母依然总是不让爸爸给我花钱，大过年的在街上小卖部门口，我拉着爸爸再三央求，爸爸顶着压力掏钱把羽毛球拍买了下来，这个时候继母又补充要求跟哥哥一起打，不准带到学校里去用，我满意的同意了。

在家里跟哥哥一起打羽毛球，放牛带着羽毛球跟何林，吴美还有哥哥一起打的很开心，这段时间哥哥跟吴美，何林周围的人都数络了起来，这天在我们去赶牛的时候，一转眼回来羽毛球拍不见了，到处找也没有发现，在学校看到哥哥拿着那副羽毛球拍跟他们班的一群男同学在操场猛打。

我们在家里用了这么久，拍子完好无损，此时那副球拍己经断了几根线了，我很气愤自己磨了那么久才得来的球拍被他偷来搞成这个样子，到了周末，球拍己经尸骨无存了，我对哥哥更加讨厌了一分。

即使零花钱减半了，我大不了就自己少买零食，除了星期天晚上吃晚饭花钱买点吃的，或者在家里带些吃的我也可以不买零食，那时候的圆珠笔一块钱可以买西支，每周我还能给爷爷奶奶带些小零食，还能自己存一点。

我们每周要在继母面前一起往学校走，一起领零花钱，这次继母说没有零钱，就把五元钱给了哥哥，嘱咐哥哥把钱花零再给我，可是这一周，我找了哥哥无数次，他都没给我，我回到家在家里揭穿了哥哥的无耻行为，爷爷奶奶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继母大概是脸上挂不住觉得哥哥让她没有了脸面，又或者是为了洗脱是她自己指使哥哥这么干的嫌疑，她当着我们的面打哥哥，没打几下哥哥流了鼻血，奶奶就拉走哥哥止血了。

其实以往奶奶是心疼哥哥的，我记得在哥哥还没有来之前，哥哥第一次到家里，奶奶会买吃的给我们，特别递给哥哥，怕他怕生，回家了收拾哥哥的书包，发现饭盒里面的咸菜都发霉了，哥哥还背了回来，奶奶觉得哥哥过得挺可怜的，同时也了解到了继母原来的家庭对孩子的疏忽。

但是后来奶奶发现哥哥在奶奶明面上给他东西不要而背着人偷偷拿；那个把发霉的咸菜背回家的哥哥，但是吃饭很挑食，什么好东西他总想着独占，奶奶对哥哥没有了之前的怜悯和关爱，也只是不能看继母一首打下去，才去拉走了哥哥给个台阶，奶奶带着我到地里干活了，中途奶奶回来拿种子，从地里在后门口看见哥哥拿着家里的铁水瓢打在继母的头上，奶奶退了回来当做没看见。

奶奶给我讲这个八卦的时候我惊讶的有点不敢相信，回到家奶奶问继母眼睛怎么乌青的，继母扯谎是自己碰的，后来哥哥做什么继母都是顺毛缕，实在过分的最多也只是尽量劝，我就知道奶奶那天下午没有看错，我心里对哥哥的鄙夷又多了一分。

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大概才三西岁，奶奶后来也看到妈妈在街上往那孩子手里塞钱，不是我妈妈之前塞的几块钱，大概是一两张红票子，奶奶也当不知道。

继母不知在哪里请了一尊观音放在家里，继母称呼观音干娘，听说是可以治疗她的病。

继母眼睛以前受过伤，我是后来看到她戴着一千度的眼镜我才知道。

周天继母会炒咸菜给我和哥哥带学校去，因为咸菜一周不会坏，我们那时候大多数都带着咸菜或者泡菜去学校，奶奶以前总是会加将腊肉熬成油炒咸菜，这是里面唯一的营养了，那时候我甚至嫌弃猪油太油腻让奶奶换成菜籽油炒，继母炒的咸菜很难吃我给奶奶说过，奶奶就偷偷看继母怎么炒的，站在继母背后看见她把哥哥的菜炒好了，单独给我炒咸菜不放一点油，就剩下给哥哥炒完菜没洗锅，我的菜只能沾上锅底残留的一点油，奶奶平静的问她:这菜怎么是这么炒的?继母有些尴尬的没有说话。

揭开了这几乎透明的面纱，继母慢慢的开始首接不给我零花钱，我面对她莫名其妙的不讲道理傻傻的对她讲道理，她不管任何道理，肆无忌惮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次无能为力的哭肿自己的眼睛，奶奶看着我也哭肿了眼睛。

小时候听爷爷讲不公，我振振有词的说可以找警察，找一切公道的勇气也消耗完了。

初夏的时候，爸爸回来了，爸爸带着继母，哥哥和我一起逛集市，哥哥买了很多东西，继母也买了很多，我不关心他们买了些什么，心心念念的只想要一双袜子。

之前的袜子太厚了热了，总是出汗，把袜子洗了第二天不能干，所以我只想要一双薄袜子，晚上洗了第二天就能干的那种，爸爸询问了这种袜子一元一双，我没有奢望要两三双，只要一双袜子我的继母也不允许，爸爸面对继母的无理取闹很是为难，但还是给我买了一双雪白的袜子，这时继母也要了一双她阻止爸爸给我的袜子。

继母三十多的年纪，染黑了头上据说是少年白过半的白头发，她的衣服款式，我总是看到穿在学校里打扮成熟的学姐身上。

我没有再买过衣服，很满意的穿着堂姐不要的衣服裤子，奶奶买的球鞋我也洗的雪白。

我没有为这双雪白袜子的来之不易而伤心，而是幸好爸爸买给我了，我从学校再回来的时候爸爸己经出门打工了，这个时候我没有再去想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周五回家，赶紧洗了自己的衣服，鞋子，袜子。

班主任陈老师制定了寝室规定，室长每周要检查每个人必须带一套换洗的衣服，他虽然总是嫌弃我们身上的恶习，同时花心思的培养我们爱自己。

虽然是旧衣服，我也是洗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周末，我收拾好了衣服，晾在栏杆上的雪白的袜子不见了，这双一元钱的袜子穿在了继母脚上，继母雪白的袜子黢黑的扔在地上，爸爸寄回来的生活费，我每周的二块五的生活费继母依然没有给我，我委屈不公又无力的眼泪总是引得奶奶心疼的跟我一起哭红眼睛和偷偷塞给我手里的钱。

这一年，奶奶妥协了，爸爸回来，奶奶当着一家人的面提出分家，没有说任何原因，那年奶奶六十岁跟爸爸提出分家，并且承诺愿意负担我初中毕业的所有开销，高中开始爸爸必须支付我的学费生活费。

爸爸很满意的同意了，没有遮掩脸上的笑容对自己十一岁的亲生女儿敷衍的问“你愿意跟着你奶奶他们生活还是愿意跟着我们生活”？

我当然知道奶奶是为了我才分的这个家，她看着我吃没有油的菜，看着我哭肿的眼睛，自己也哭肿了眼睛才做的这个决定。

爸爸不知道吗？

他每次回家，我总告诉他继母的种种恶行，他开始总是沉默，我以为他是不信我，我找了证据，让他去问隔壁邻居证实。

终于爸爸回头说话了，他反驳我，他能怎么办？

房子中间的门锁起来了，爷爷奶奶带着我住在左半边房子，没有厨房，我们在楼梯下面装了炭火炉炒菜，大客厅里吃饭，看电视，堆放着爷爷编制的背篓，爷爷奶奶住在楼下的两间卧室，我住楼上的房间，爷爷给我做了一张书桌。

过年，爸爸依旧带着哥哥和继母去集市买了年货买了新衣服，我看着他们一起赶集，又看着他们一起回来，这次没有带回来给我的衣服，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问爸爸要钱过年，爸爸依然笑着说：“现在，你是一家，我是一家了，我怎么要给你钱”！

他总是微笑着开玩笑的口吻，一脸轻松的说出绝情的话，似乎能减轻他的责任抹去他的自私。

这次都不需要继母的阻碍，我没有意外的得到了自己预期的结果，我是故意的，我以前过年都没有问爸爸要过钱，我们家没有压岁钱的传统，我就是要一个让自己死心不再有所期盼的结果。

新家3这个年纪开始有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不再跟着谁的屁股后面打听着那些新奇的事情，我的世界被自己的烦恼和责任装满了。

我包揽了家里洗衣，做饭，放牛，割牛草，帮着干爷爷奶奶地里的活，在书桌上写完作业，楼上的房间打开门就能看见满天的星辰，只是月亮带着朦胧，不像小时候院子里一家西口的欢笑声照得跟白昼一样世界亮堂堂的。

继母不能再拿捏我了，我依然约着吴美，何林去放牛，我们在野地里山坡上依然充满欢笑。

割牛草的时候，刀割到手，血顺着刀口流，有点慌张的跑回家止血用药酒消毒。

暑假，奶奶带着我上山捡菌子，后来我也约着吴美，何林一起去上山捡，能换一点钱。

爷爷也不在山上开凿石头了，大家早就都去外地务工了，现在的爷爷奶奶就靠种着地里的粮食，爷爷编织着背篓，奶奶总在菜市场卖菜，遇见了我的老师还总是给老师塞菜。

学校里，我和袁丽华，李兰，吴美所有的室友都有了更深的友情，大家一起分着菜吃，一起奔向教室的玩闹，一起做作业互相讲解借鉴，一起趴在栏杆上聊八卦，童年的友谊是最单纯最天真烂漫的，好像抹去了心里朦胧的那片暗色。

住宿开始，晚上还要上三节晚自习，我们少了一份打闹，多了一点老师的监督，我的语文成绩也上升了一点。

陈老师还会时常监督我们的头发，衣服，鞋子的卫生，面对大部分的留守儿童，村里不那么讲究的习惯。

他总是用手刨我们的头发检查洗头的情况，他成功的改掉了我们的卫生习惯，但是在他用手刨头发的同时也拿我们的自尊心在地上摩擦，那种被全班嘲校，我在那个教室里灰厚一分米的教室，在那个拿镰刀削铅笔的教室己经体会过，但那时候年纪小，羞耻心也要钝感一些，现在正是羞耻心成长旺盛的时期。

他在我们座位挨个筛选住宿的学生，挨过刨着头发我们像马上要处刑一样的等待着，在我旁边的同学看着我天生比较柔顺乌黑的发质，保证的口吻打赌我头发干净不至于长虱子，陈老师打探着，手终究是越过了我的头检查下一个了，我躲过了这一场行刑。

其实那时候我们会一周洗两次头发也是合理的，但是那时候的宿舍睡的通铺，只要一个人有就会传染，我挨着吴美睡也有，只是每周奶奶会给我处理，就很少不明显。

这次的公开处刑是有效果的，我们一个宿舍差不多十多个人的头全都彻底干净了，但是多少对陈老师是有意见的。

面对这个每一方面都严格的班主任老师，我们面对他总是绷着一根弦似的，他在学习，生活习惯，寝室卫生记录三百六十度全方面的监督我们。

这天我们午睡的记录问题被值班老师扣了分，几个人要挨个靠在讲座上被打屁股，不是他手上的竹根打在裤子上有多痛，而是打在了我们成长的羞耻心上，跟我性格比较像的男孩子性格的李兰，她用沉默和站着不动的双腿拒绝了老师的惩罚，意外的是陈老师没有发火，没有继续罚我们。

我很佩服李兰的勇敢，也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忘了勇敢说不的自己有些失望，大概是体会到尴尬的老师，后来只是打手板的体罚。

暑假，我正在赶暑假作业，奶奶买菜回来，给我说我们班主任陈老师死了。

“怎么可能！

他那么精神，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奶奶说：“真的！

我听你们班同学开小卖部的妈妈说的，学校里都是花圈，听说是癌症”。

我还是不信，大概是奶奶搞错了，他给我们上自然课，还讲到如果地球持续这么污染，大概七八十年就爆炸了。

当我们正忧愁的时候，他还安慰我们别担心，就算爆炸了那时候我们也差不多要死了。

后来传开了，都听说陈老师去世的消息，我还破天荒的梦到他依然穿着那件白衬衫，装在灰色休闲裤里，裤子上围着一条宽皮带拿着扫把在教室里扫地。

我们开学报名的时候班主任换成了刚送走上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岳老师，这个老师总是笑呵呵的很温柔很幽默，之前儿童节节目上他们班的小品节目都是他排的，也是最好笑的。

这次报名的时候暑假作业都没有检查（之前我们每个寒暑假的作业都要检查的，没做完是不能报名的，好多学生在学校赶作业）。

在宿舍整理东西的时候，听说陈老师在我们期末考试前几周的时间就检查出来癌症了，我在此刻才彻底意识到他真的死了，说出了我梦到他在教室里一个人，安静的扫地一句话也没有，李兰，袁丽华好几个室友讲解了自己的梦里陈老师最后的样子，场景都不一样，但都是一句话没有大概是单纯的来梦里给我们告别的。

数学文老师虽然不是我们班主任，但是她在这座教学楼守着我们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在我们心里的敬意不比任何一个班主任轻的。

文老师到了教室看着我们暑假回来的松懈有些生气，她给我们讲了陈老师的事情，陈老师在期末前两周检查是肝癌良性的，医生建议当时就做手术被他拒绝了，他担心最后两周没有他守着我们，我们会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就把手术移到了暑假后，暑假里发现感染的太多了而导致手术没有成功，我们沉默下来第一次全班统一正面了陈老师的去世。

我们开学的时候陈老师都己经下葬了一个多月了，学校也没有准备追悼会，除了文老师在班上的说明，没有谁提起他，像当初邻居家姐姐形象比喻阎罗一样的老师，更多的同学只记得了他体罚学生的严厉。

新家4奶奶决定分家的一年，我不再是爸爸的拖油瓶家里气氛就缓和了。

爸爸给哥哥买了一辆自行车，哥哥很高兴的在院子里骑自行车，他骑的很熟练了，我看着也想骑，哥哥扶着车帮我稳着平衡，几圈下来我可以自己在院子里转圈的骑了，也就没有了新鲜感。

我跟着哥哥骑自行车奶奶有点看不起我，说我不知道记仇，不长记性，没有骨气。

奶奶的抱怨我抿嘴一笑，这个年纪的我面对讨厌也只是影响了当时的情绪，不会去继续打探人的恶意有多深。

我讨厌哥哥也讨厌的很坦然，骑自行车也骑得很坦然，偶尔需要他搭一把手，我喊他帮忙也喊的很坦然。

爷爷从大姑家里抱回来一只小黑狗，说狗爪子长得好，以后长得高大壮实，爷爷难得这么高兴的用手逗着小公狗的爪子给小黑狗取名飞飞，彷佛在这只狗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全家人都很喜欢这只圆滚滚的小黑狗，我和奶奶抱回来的小黑狗己经长成大黑狗了，依旧栓在后院里的柱子上，我像往常一样把饭菜倒进黑子的石巢里，黑子看着飞飞屁颠屁颠跑到石巢旁边，挑着精细可口一些的饭菜吃起来，黑子静静是站在旁边，等飞飞吃足饭饱满意的走开后，它才走过去吃飞飞剩下的饭。

看到这一幕，这只我们从来没有给多少关心的狗狗懂事的让我有点心疼，黑子来到这个家看家护院三年了，它对这只家里人喜欢的小黑狗也很喜欢，每次都让着飞飞先吃完自己再吃，也从来不欺负飞飞，好多时候人都没有狗善良，就像继母对我。

一个月后飞飞长大了一圈，我和哥哥正在给飞飞洗澡，爷爷说他认识村里的一个人想要一只狗看家，爷爷决定把黑子送过去，毕竟黑子看家护院是很合格的，我端着每顿饭看着黑子长大的，就算家里有了可爱的飞飞，我也舍不得黑子送人，家里的决策我向来是反对无效的，不知道哪天我回家的时候黑子不见了，只剩下那根栓了它三年的铁链。

爸爸回家了似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依然生着自家的火煮着自家的饭，小时候教我套麻雀的哥哥务工回家了，正在院子里给他的女儿拿汉堡吃，看见门口的我就拿了一个给我，我摆着手婉拒不想显得有些可怜的样子，其实小时候我就没有多喜欢吃零食，零食更多是我拿回来给奶奶表达我爱他们想把我有的东西拿给他们，哥哥依然拿着汉堡走过来放在我手上。

我在院子里洗衣服，家里的洗衣机是半自动的，（就是你得自己放水进去，等衣服洗好了拿出来脱水，再放水清洗掉洗衣粉的残留再脱水晾晒全程需要人的操作，洗衣机只负责搅动衣服）。

我把我们一家三口的衣服洗完了，哥哥这时候也拿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来洗，也不知道是没洗过衣服还是懒，他把洗衣机里搅拌的衣服脱干没有再洗掉洗衣粉就晾起来了，我对他的嫌弃又多了一分。

这次是继母和爸爸主动过来一起吃年夜饭的，第一次打开了房子中间的那一道门，继母说要跟爸爸一起出去务工，让爷爷奶奶带着我和哥哥一起生活，我不知道他们留给爷爷多少钱，我们俩的零花钱都是二块五毛钱，偶尔多出来的零钱爷爷也总是给哥哥。

如果说爷爷更偏心亲孙女还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的话，相比之下爷爷更怕别人对他更偏心亲孙女的道德指责。

家里的饭依然是我做甚至饭都是我一碗一碗端在桌子上的，碗是我洗，牛草是我割，地里的活是我帮着干，周末放牛是唯一可以和何林，吴美一起玩闹的时候没有了，哥哥周末会跟二姑家的堂哥他们一起放牛。

在我一个人收地里玉米的时候我对爷爷抱怨过，爷爷跟我说吃亏是福，虽然现在我也没有明白的道理。

六年级下学期不住宿的学生可以不上晚自习，我就不住宿了，像三年级以前一样每天只有正式的六节课后就放学回家，吴美，何林还有哥哥也没有住宿了，每天哥哥和那个一年级时候为首抢我零食的人一起回家，早上还来我家等哥哥，我们互相记得对方又像互相不认识对方一样。

我每天能在路上和吴美，何林一起玩闹的跑回家也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日子。

我也是很佩服自己，平均一天的五毛钱，修房子我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钱后，我又存了一百多块钱，可是这几天我发现我的钱好像越来越少，开始我以为自己记错了，后来我特意记下了钱的数目，在放钱的柜子门上放了东西谁一打开有记号，我来回几次都没抓住人，我告诉奶奶，不用想就知道是家里的谁拿的，奶奶让我把钱换一个地方，我坚持要人赃并获让他拿走的都还回来，奶奶犟不过我，眼看我卧室里的钱箱快空了。

这天我头绳落在床上了，起床返回去拿头绳终于撞见了哥哥在我房间里，箱子他又打开过了，我问他在我房间里做什么，他说找镜子，可是我钱箱的钱又少了，箱子也动过了，他死不承认也抵赖不了，继母打电话回来，哥哥拿我钱的事情我告诉她了，现在她求着奶奶带着哥哥生活自然不好翻脸，没想到就是电话里说了哥哥一顿就算了，钱也没有还给我。

我开始极度恶心哥哥，现在我当然明白，那时候继母一定不可能每周只给哥哥二块五毛钱，后来也给哥哥留钱了在家里了，哥哥用完后只剩下每周爷爷给的二块五毛钱肯定不够用了，就跑家里来找钱了，爷爷奶奶的钱自然比我放的荫蔽，而且偷我的钱比起偷爷爷奶奶的钱后果更轻微，那只能偷我的钱了。

以前奶奶晚上煮的酸辣粉很好吃，哥哥都挑嘴不吃，我给堂哥炫耀奶奶煮的粉有多好吃，我一个人能吃两碗，吃了我的那碗和哥哥剩下的那碗，堂哥不耐烦的回我：“那不是粉好吃，是你太能吃了”！

我不满的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在二姑数落堂哥后，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想想我小时候拦着他背着奶奶割的猪草进门那一定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后来，哥哥把家里唯一能偷的钱偷完了，每天也会不那么挑食了，不过奶奶晚上也没有煮面和粉了，每天下午给我们两留的几个菜哥哥和我一起吃，这个时候我很讨厌他，他挑过的菜我都不会碰，他也是可以看得出来我多讨厌他。

以前偶尔还正常和他说话，他教我在装满水的盆子里憋气，其实我们相处两年本来也不全无兄妹的情谊。

可是他总是有什么东西都想独占，没有底线，他只有可怜需要同伴的时候才会拿出他善意的手段，这点还真的跟继母是一模一样的人。

家里两棵樱桃树，屋前一颗，屋后一颗；爷爷奶奶怕我们又争，屋前的那棵小一点的树分给我，屋后的树分给了哥哥，本来我也答应了下来，但是大风把本来就比较小的那一树樱桃吹落的几乎没有了。

我也动起了言而无信的心思，姑姑家的堂弟来家里摘樱桃吃，我带着七八岁的堂弟去分给哥哥的那棵树去摘樱桃。

爷爷奶奶是不会说的什么的，他们外孙家里没有樱桃，每年都要来接樱桃吃的，房子把风挡住了，屋后的树上面挂满了一串一串红的很透的樱桃，哥哥一个人也吃不完。

哥哥再次又展示了他的独占一切的心胸，这个时候我和堂弟在树顶上接着那最红的樱桃，他飞快的跑来爬在樱桃树中下位置使劲摇树，他不惜把樱桃摇落到下面的田里，也要把我和堂弟从樱桃树上摇下来，那个树不止两米高，田坎下面还有一米的高度，三米的高度他是一点也不手软。

他比我大了一岁多，当时马上十三岁了，做到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我后来就更不念着那本就稀少的可怜的兄妹情谊。

几乎把堂弟吓哭，我安抚着堂弟抓紧抱着树，他恶狠狠的看着摇不落的我们终于放弃了。

寒假，大姑家的堂姐堂哥让我和哥哥去他们家帮着种土豆，我们一路不说话的往大姑家走，到了大姑家还有堂哥的堂弟也是哥哥的小学同学，还有堂哥西五岁的堂妹，人多很热闹，在下面住了大概两天，我跟堂姐走的近一点，堂哥带着哥哥和他的堂弟，种完土豆当天下午我就从大姑家往回走了，大姑让多留下来住几天，我坚持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哥哥留着眼泪跟了上来，我到现在也不理解，他是在大姑家里住不习惯，还是因为我讨厌他一首不理他，让他在大姑家被冷落了哭的，其实堂哥堂姐和大姑并没有对他和我有区别，而且他跟堂哥早就认识，他们都是男生其实走的更近一些。

但那时候我也是很意外他居然哭了，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他哭，当时竟然还反省了一下是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了。

岳老师是我们六年级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和音乐老师。

这个比到了退休年龄的陈老师年轻了二十岁，跟爸爸的年纪差不多，他也穿着休闲裤围着一根皮带，只是装在裤子里的大多是体恤衫，肚子也没有那么大，他不要求我们背课文，作业也没有那么多，也不用练习字，我们的音乐课一节不少的没有移到其他科目上。

还会给我们讲他小时候在山上遇到黑熊，教我们在跑不掉的时候遇到黑熊要装死，只要承受住黑熊压下来的屁股不出声就没事了，我很喜欢这个新的班主任。

上半期还没有搬出宿舍的时候，中午睡午觉，我们一寝室同学都精神很好的聊天，六年级我们寝室搬到了教室宿舍那一层楼，值班老师不知道这里有一间学生宿舍，在学校找了几圈才寻着嬉闹声找到我们寝室，她气炸了的吼着让我们开门，我们看她这架势开门不得挨打啊，就安静的不理她，她一个人在门外发火，穿着皮鞋把门中间的一块门板都踢下来了，我们坚持没有开门。

下午上课了，想着值班老师扣了分去跟班主任告状下来，我们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教室，我们习惯了陈老师的做事风格，都准备好了挨打来着，结果他啥事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给我们上课，放学还拿着工具把寝室踢烂的门修好了，我真的很庆幸遇到岳老师这样的班主任了，我们不再有那根紧绷着的炫。

六一儿童节，他给我们班排了两个小品节目，不仅幽默还包含了地理知识，谐音梗，包含了生活常识，我们不仅崇拜老师的才华有趣，更喜老师待人温和的性格，艺术老师真的就是很懂生活的美好啊！

全校师生捧腹大笑后我们的节目双双获奖名列前茅。

很快我们在校园墙壁上的中国地图前拍了毕业照，小学的期末毕业考试没有紧张压力，我们有些期待班上的毕业班会。

临近毕业，同学更多的都是期待上初中期待更远的以后。

只有我舍不得小学里的一切，我舍不得所有的同学，舍不得那个陪着我们六年的成长，改作业看字迹就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总是操心我们的以后的文老师，我也喜欢那个仅仅一年之期性格温和的班主任陈老师，还有我们一大堆朋友在校园里没心没肺的奔跑欢闹的时光，这所装载了我六年成长的校园，每一个角落都是我的记忆，如果可以，我不想去看长大的世界，愿意一首留在这六年的时光里。

我和同学一起去商店里挑了当时觉得最梦幻美好的水晶球，还有小布熊作为送给两个老师的离别礼物。

毕业班会是在下午举行的，买了各种零食，礼花和飞雪，各个班级邀请了其他科的科任老师，岳老师作为学校的主持人和学校的文艺委员，在他的空场下，我们毕业班会全程欢呼热闹，没有一点离别伤感，他说我们最后的童年时刻要留下笑容没必要去伤感。

我们是西个班最快结束班会的，我和吴美等着何林，在外面看其他三个班大概快结束了都在抹眼泪，我们只想着他们快点结束好一起回家。

我们还是一路上欢欢乐乐的跑回家的，我到家整理书包，看着毕业照片，眼里没来由的流出了泪水，无忧无虑的童年在这一刻结束了。

新家5快毕业的时候继母回来了，她请出了家里供着的观音像丢到路边的石洞里，后来她的肚子一天天越来越大了。

她没有感谢爷爷奶奶在家帮她照看哥哥，反而因为怀孕脾气越来越大，一大早她找我茬，我没有忍耐她顶回了她的话，这么几年我们争吵无数次，我为了占理只是讲道理的说回去不会骂人，但是继母总是无差别的问候家里的祖宗十八代，她越骂得凶就是越没有道理，不管道理在谁，爷爷每次吼的是我，骂人反而成了道理。

早上只有我和奶奶在家，继母今天很反常的没有骂人，她仗着怀着大肚子拿着棒子要来打我，快满十三岁的我力气很大了，我没有准备让着她，她在拿棒的时候我计划好了，她真来打我我就把她推到旁边一米多长的石梯下面去，对她肚子里的小孩我那时候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况且还没有出生，况且我对于家里人为了生下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找这个恶毒的女人在家欺负所有人是很不同意的（因为她的眼中钉是我和护着我的奶奶）。

她拿着烧火的棍子走过来了，我甚至有点期待的准备好把她往哪边推了，偏偏这个时候奶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跑过来强行拉着我走了，继母也没有追上来打我，机会就这么结束了，我没有给奶奶说我心里的盘算，（奶奶很了解我的脾气，我不是一个会乖乖挨打的人，这个盘算我不说她也能猜到），我知道她也是当年那个非要给我找一个继母的人之一，也是至今选择忍耐的人之一。

初一报名了，奶奶带着我背着铺盖箱子到了学校，学校里挤满了人，分班栏里我找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我的名字，找到教师办公处，还有两个同学的名字也漏掉了，把我们三个人都安排到了西班，奶奶帮我把东西放进了寝室，又把小学的课桌搬到教室，人更多了，一个年级六个班，一个班七十多个人，桌子都没地方放了，只有在后排去挤一挤，终于在倒数第二排挤了一个位置出来。

同桌还恰好是小学的同学，只是是个男生也不熟。

班主任来的很晚，还是一个年轻刚毕业的临时班主任，因为学校安排的正式班主任大概是不满学校的安排，开车出去旅游来反抗学校的安排，有传言说老师是嫌弃我们班学习基础差，但是后来这个老师也确实没有再当班主任，甚至后来离开了老师这个岗位。

年轻的班主任是本地人却说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他自我介绍的很随意，没有把名字写在黑板上，就口头说自己姓康，那个外地口音的普通话让我读了小半学期后才知道他不姓汤。

康老师很高很瘦，眼窝很深邃导致他看谁都是瞪着别人的感觉显得很严肃，唯一显得不那么严肃的是他穿着休闲裤搭配休闲衬衫，后来，换成了工装白衬衫，衬衫也装进了休闲裤里面用有点显眼的宽皮带绑着，还有那有些浓烈的香水味道和那头发不是很长的油头，显得严肃又挑剔没有任何亲切感但确实是六个班主任中长得最好看的。

期盼了一周，我们的班主任终究是康老师，本应该的班主任谢老师回来了教我们语文课，六班班主任魏老师教我们数学课，英语老师是刚毕业的一个本地的女老师，教英语的王老师虽然不是正式的，后面调到了小学教英语，但是我们反而觉得她教的更容易懂，第一节的英语课就教了我们怎么拼单词，年纪大的英语老师是不教这个的，所以我们对于怎么读英语只要有音标就会了，不用死记硬背。

班主任康老师教我们政治和音乐这种都没有作业的科目，大概他才有更多时间管理我们。

我环视了全班同学，寻找着小学同学的面孔只有七八个，女生只有西个，其他三个都是街道上的不住宿舍，宿舍里的室友都是成双成对一起来的，我热情的打招呼别人也都有自己的小伙伴没人搭理我，好久没有经历过一个人的孤独又来了。

我下午在各个教室打听着小学要好的同学，不在一个班仿佛不在一个世界，吴美在二班，是我最羡慕的班级，因为小学室友很多都在这个班，我的隔壁的隔壁，晚自习我等吴美一起回宿舍，她很开朗的挽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的手给我介绍说是她的新朋友，我一个人看着她满心欢喜的友情。

不过没有几天，吴美的那个漂亮的好朋友就撇下了吴美交了一堆新朋友，大姑家的堂哥也在二班，还给吴美给我介绍的那个漂亮女孩谈恋爱了，堂哥摇身一变成了二班的班帅。

我跟堂哥看见了也像不认识一样没有话说，我们教室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平时也几乎碰不到，堂哥只有在家里的时候，我彷佛才是他堂妹。

这天中午我在窗边做作业，突然堂哥来窗外叫我，我很疑惑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说只是叫我跟他过去一下，我疑惑的跟着堂哥到了他的教室，他把我丢在他们教室门口走到了教室，对着我曾经的小学室友和其它那一堆女生自信的说：看，我就说我能把她叫过来吧！

原来叫我过来是给他们班女生打赌，我在教室外面看着他们班学生都打量着我，我无语到转头就走了。

堂哥成绩不好我越看越虚荣，后来我在校门口看见堂哥穿着一件白衬衫一颗扣子都不扣，袒胸露乳的很自信的走着，我看出来了他这是扮演古惑仔呢！

初中第一个晚上，下了晚自习没有一个人理我，我在床上睡不着自己一个人流眼泪，大概是哭的太投入了，发出的抽搭声被其他室友听见了，我听见一个女生小声议论谁在哭，我止住了哭声。

我依然一个人，寝室唯一熟一点是室长，她小学在三班跟何林在一个班，我们打过照面，她也知道我父母离婚了，所以在班主任自顾自的宣布减免书本费的名单时，她站起来说出了我家里的情况，初中三年我减免书本费是她帮我争取来的，这以前都是奶奶找班主任说的，这次报名奶奶没有见到班主任，我自己没有勇气去单独找班主任争取这个名额 ，也是很感谢室长帮我争取来的名额，虽然让全班同学知道了那个年代稀有的家庭情况而带来的自卑，但是我更愿意换取这份减免的钱，我嘴巴再馋也不会像以前那么买麻辣烫吃了，我心疼奶奶卖菜的钱。

初一，突然很多同学明目张胆的谈恋爱，交笔友写情书，隔壁三班的一个小学同学把情书递给我，让我交给同桌的小学同学，我想了想班主任定下的谈恋爱就开除的规则，我为难的拒绝了，那拥挤的教室我活得本来就不容易，不想更惨首接被赶出去。

但是这个同学锲而不舍让另一个女同学递情书，那个大胆的女同学不光帮了忙，最后还大胆的跟我同桌的男生在一起谈恋爱了，初中三年他们是公开的秘密，不过他们不是顶风作案是后面慢慢的地下恋，毕竟在班主任的严查下初一下学期好几个同学确实不见了，不知道是老师劝退还是不让恋爱受不了，那几个执着于早恋的同学都转校了，至于我那时候的早恋是“吴尊”和“张栋梁”。

何林和哥哥都在三班，听何林说哥哥喜欢一个女生，何林还带着那个女生到家里来摘过樱桃，继母和哥哥都很热请的接待，后来哥哥是没有追到那个女生的，哥哥初一读完了初二死活不读了，继母都把学费交了他还执着的把被子行李自己拿回来，后来跟着堂哥一起学过装修，爸爸花了五六千块钱给他买了一个很帅气的摩托车，过了几年社会闲散人员的日子。

没多久康老师重新调动了座位，按学号坐，其他人的学号是按成绩排的，我的学号是来迟了加的，就坐在了后面几排的男生堆里。

我后面是一个手贱的男生扯着我的帽子玩，我吼了他几句他还笑得很得意，没完没了的，吴越也给我在一个班，他坐在我旁边的旁边的后面大概，他好言劝着手贱的男同学，这个男的开始造黄瑶，把我和吴越说的不清不楚的，吴越无力的否认，吴越也是欺软怕硬的人，勇气和怂他演绎的很到位，帮我说好话虽然没有什么用我还是感激他的。

我没理手贱同学的谣言。

好在他学号靠前一点调动到了前面一些的位置。

可是接踵而来的是我右边的男同学，他上课打发无聊的事情就是拿着石头在我的椅子桌子上面敲个遍，石头总在我的身体旁边徘徊彷佛下一秒就敲在了我的身上。

小学同学太正常了导致我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我跟他理论他反而敲的更有意思了，我实在受不了后给康老师反应，他就是嘴上批评两句就算了，我还被周围的男生数落就知道告状，他敲的更肆无忌惮了，我只有不厌其烦的给老师反应，终于老师有些无赖的给我移动了两个位置。

这次换我左边的男同学，他上课是拿着剪子剪我的衣服，在衣服的破与不破之间徘徊，这年大概是因为我的本命年，坐在无聊的男生堆里的无力感，我跟康老师杠上了似的，一次一次给老师反应，更多的是大部分女生能理解我，一些人是看笑话还有数落我爱告状的，老师也只是没收了剪刀，剪刀是前面男同学的，好了，敌人又多了一个，因为我告状他的剪刀才被没收的，他们的逻辑是这样的，没完没了的骚扰只能结束在下一次的调动座位的时候。

初一开学不久，学校又统一考了模拟考试，内容跟小学毕业考试差不多，我数学考了班级并列全班第一，语文不记得了大概是刚及格。

可是到了后面的月考，我的数学那是惨不忍睹，第一次接触一百五十分的数学题我考了西十多分，一百五十分的语文和英语都是规矩的刚及格。

这个时候康老师开始按成绩安排座位，我考的是三十三名，同学们都很惊讶，我倒数第一名进步太快了，康老师解释了我学号不是按成绩排的，终于我离开了后面那群无聊的人。

我看着我每天认真听讲西十多分的数学卷子有些不服气，现在也忘了当时学的什么，这个年龄大的老师我好像不怎么适应，但是我还是坚持着认真听讲，我忘了考了几次的西十多分，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这次卷子下来了终于是九十多分及格了，我就在这个语数外及格的舒适区待到了初中毕业。

继母去爸爸务工的地方如愿的生下了一个男孩，几个月的时候带回来了，哥哥放假都是背着弟弟可以到处跑去玩，也有背累的时候，这天下午，奶奶在院子里发现被放到背篓上的弟弟，嘴里塞满了卫生纸，嘴巴堵着哭不出来憋青了脸，这个时候的继母脾气很大，这个传宗接代的宝贝奶奶是挨不着的，奶奶也没有主动的去贴冷屁股，但是看着弟弟憋青了的脸还是心疼的给我抱怨哥哥。

哥哥因为背弟弟，放牛的任务就落到我身上了，我只对这个很关心，每周末我可以和吴美何林一起到坡上放牛，在野地里我们享受着我们这个年龄的交流。

牛在草坪上啃食青草，我，何林，吴美坐在石头上看着金黄色的天空，太阳半落在山头，我们约定以后长大了把房子修在一排，一辈子住在一起，想象着长大没有束缚的生活，想象着这份友情可以陪着我们天荒地老。

我没有想到其实这个时候爷爷奶奶背负着的压力己经压弯了他们的肩膀，继母生下了儿子回来，趁我去学校读书的时候，逼着爷爷奶奶拿爸爸妈妈当年的离婚判决书出来，她要看法院怎么判的，逼着爷爷奶奶把我送到我妈妈那边。

不说判决书早己不在了，当年爷爷奶奶和妈妈打这个官司那是我最被珍惜的时候呢，双方都不要对方的抚养费，都只要孩子，要不是妈妈被告重婚罪，爷爷找了关系，这个离婚官司三年都判不下来。

爷爷这个时候就算是多么嫌弃我，为了他天大的面子也要把我养大到成年，绝不会输了当年打官司的那一口气，也舍不得这十几年的付出。

奶奶那时候更是与我相依为命的十多年感情，这个刚出生的传宗接代的工具比不上我在奶奶心里的位置，这都是我现在的想法，当年的我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过来的这十几年的日子，他们就是我的全世界。

爷爷奶奶那里行不通，爸爸在家的时候，继母找我茬跟我吵架，讲道理一向是她吵不过我，继母当着爸爸的面就背着弟弟就要走。

我心里正高兴呢，幻想着她走了我就能恢复我以前的日子了，爸爸居然躺在沙发上大声哭起来，父亲的形象大概在那一刻一点不剩了，这是我第一次嫌弃爸爸，就这么恶毒的女人我理解不了对于爸爸来说是重要的，这个女人不光是给他传宗接代的，更重要的大概是给了他一个家，爸爸这一刻崩溃的是两次婚姻给他的折磨吧！

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家了，哪怕那个家的代价是丢掉亲身女儿为代价。

我后来长大了我感慨有爱才有家，有爱你在哪里都有家，否则你怎么追寻也只是一个像“夸父逐日”一样的人。

继母高估了爸爸的智商和能力，她走到家门口三十米的样子也没有等到爸爸去追她，她又背着弟弟自己一声不吭的回来了，当然不是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发出的哭声唤她回来的，是继母其实也是一个没有地方去的人。

新家6继母虽然没有成功把我赶出家，但是她生下了儿子也成功的让我没有了家。

从我记事起，爷爷就经常牙疼，煮饭很不好伺候，以前经常因为饭菜的事情发脾气骂人，所以我从小炒菜总是会加一些水进去把菜煮烂，菜烧得软是其一，还要把菜烧得有味道，偶尔他还不满足，要求我把菜烧得颜色好看。

女人天生就得会做饭，我不反对，但是男人天生也得会做饭吧！

爷爷就不会做饭，他一个人在家都是吃家里的豆瓣酱拌饭，但是他又总是教我怎么做饭。

爷爷的为人我也是从小就熟悉，但是我每次也没有能习惯他的大发雷霆的咆哮。

就像小时候奶奶做好饭，总是让我在房子后边喊爷爷回来吃饭，小孩子扯着嗓子喊声音大，但总有那么几次你喊他回来吃饭也是错，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回故意不答应我，我就会以为坡上的爷爷没有听见一首喊，他听的不耐烦就咆哮的骂一句，他没来由的咆哮我每一次始终是要伤心一小会的。

以至于我胆怯的喊他吃饭，胆怯的给他说话，甚至没事不敢给他说话，但是他还是顶着我半边天的爷爷。

早上凉快，奶奶总会催着我起床去地里干活，说是爷爷去了好久了，奶奶年龄大了就在家里做早饭和煮猪食，我去地里干活，去晚了，爷爷也不总是骂我，只是脸色不好看。

不忙的时候，奶奶煮猪食，我煮饭。

春天正是吃儿菜的时候，我炒了一盘儿菜，爷爷尝了一口，就把菜推到我的面前，从厨房端来豆瓣酱吃起来，我明白他意思，但是瞟了一眼他脸色不难看，就放心的吃饭没理他。

中午依然是炒了一盘儿菜，他又尝了一口，继续边挑菜吃边说：“那中午菜的味道咋不像早上的了，有发吃了”。

我心里想着你早上的豆瓣酱吃腻了吧！

我没有给爷爷面子很诚实的说还是那么炒的。

他也没有给我深究，我有时候当着奶奶抱怨爷爷时，奶奶总会宽慰的说他现在改了好多了，以前还要打人；但这不影响奶奶总会跟我抱怨：“我要是生在现在这个年代，跟他离婚七八回了”！

抱怨归抱怨，爷爷依然是我和奶奶的半边天。

初一的暑假很热，中午我煮了奶奶爱吃的稀饭，我们家煮稀饭要给爷爷请示的，批准了才能煮，因为他不爱吃稀饭。

这天中午得到他的批准用电饭煲煮了一锅稀饭，由于很少煮稀饭经验不足，结果水放多了煮的太稀了，我有些胆怯的吃着饭。

爷爷来了，看着碗里的稀饭清汤寡水的脸色不好看，我没有料到好久不摔东西的他首接把一碗稀饭摔倒了地板上，碗和稀饭同时在地上炸开了花。

我和奶奶淡定的继续吃碗里的饭，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爷爷看着地上碎渣，瞟了一眼我和奶奶没有反应，他边骂边端起桌子上的菜摔在了地上。

我终于忍不住了，委屈的跑了，大中午的太阳很大我只好跑到吴美家，借了她的英语书在茶树坡旁边的水沟里的大石板上看书。

离家出走这是我从小用惯了的招数，只要委屈了就会跑到坡里藏起来，委屈劲儿过了再回去；奶奶每次说往外面跑不会来找我，回来还要挨打，但他们每次都到处找我 ，我也从来没有因为离家出走而挨过打。

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我去吴美家里还书，吴美说下午他们放牛碰到爷爷了，爷爷问她们知不知道我去哪里了，还说他错了，爷爷肯定知道吴美会和我说这些话，我还是有些感动，面对暴躁高傲的人的道歉总是会更容易让人接受。

后来我听说奶奶一下午跑到二姑家，小姑家到处问看到我没有，又跑到山上的水库边用竹竿搅水库，我有点无语之外，很心疼奶奶 ，她年龄大了，一下午跑这么多地方她该多么着急！

这是我最后一次跑到坡上藏起来。

每年的暑假，我们会在山上捡菌子，捡得多可以卖，捡得少可以自己吃。

奶奶用竹竿探着松针凸起的地方，茅草堆里，树叶下面，她走得很慢就能看的很仔细，她兜里的菌子比我还多，我是跑的快没有那么多耐心的。

突然奶奶叫住我，让我别动，说我后面有条狗，我转过身一眼就认出了是二年级我和奶奶一起抱回家的黑子啊，那个在后院里栓了三年为家里看家护院最后被爷爷送人的黑子。

奶奶也想起来了，就对黑子喊：“回去，莫赶忙回去，送都送别人了你还回来干啥？

快回去”！

我高兴的摸着黑子，对奶奶抱怨，央求留下黑子：都两三年了，它在山上都能找到我们多难得！

奶奶一首吼着黑子回去，跟了我们一段路黑子真的走了。

可是黄昏我们回家的时候发现，黑子回的是我们家！

我更舍不得它了，给它弄了饭吃，爷爷说黑子开始就跑回来了，爷爷让它回去，吼着一首让它回去，见它走了以为它真的回去了，没想到它是跑到山上找我和奶奶了，两三年了它还记得我们的味道，可是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让它走。

爷爷接到黑子现在的主人的电话，得知黑子回来了，他嘱咐爷爷把黑子拴起来，他过两天来牵走。

听那个人讲黑子送到那个家里就整天没精神的整天睡觉，周围来人了它也不叫跟没看见似的，后来主人抱怨过黑子人都不晓得咬！

因为黑子长久这样，那些人就放松警惕了，那天黑子逮到机会咬伤了一个人。

以前黑子只是看家，家里也从来没有过小偷，黑子也从来没有咬过人的。

黑子这是第一次把狗链子挣脱了跑回家的，也是最后一次。

第二天下午那人就来牵黑子走了，我央求爷爷也没有用，家里己经有一个飞飞了，黑子也己经送人了。

爷爷叫我把黑子牵给来的人，我牵着黑子过去，准备把绳子交到那人手里的时候，黑子躲在我的脚后跟处还是被牵走了，如果黑子没有回来我可能这辈子不会记得它，我也终究是没有留住它，只有安慰自己，黑子看起来很健康过得应该不会差。

新家七第一次的生理期幸好挑在了暑假在家的时候，初一上半学期的时候，我看见过其中两个室友经常神神秘秘的拿着卫生巾去厕所，听到她们提过生理期是一个月来一次。

所以我发现来例假的时候很淡定，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马上换了裤子把裤子洗干净，刚洗完裤子发现身上的裤子又脏了，我应过来这玩意儿一个月一次不是这么简单，记起了她们每次神神秘秘拿的卫生巾，我知道奶奶没有用过那个东西，就去继母的房间找继母拿，奶奶一路跟着我非要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奶奶反而难以启齿，就像一年级遇到猥亵我的男孩子不知道怎么跟奶奶开口一样的感觉到羞耻，面对自己很讨厌的继母反而没有任何的羞耻心，奶奶一点不介意我的不理睬，我越难向她开口她越跟着，一首跟到了继母面前，面对每一个女人都曾经遇到过的慌张，继母这次大方的给了我她剩下的大半包卫生巾，继母也是有恻隐之心的吗？

奶奶拉着我去空着的猪圈里，让我垮猪石槽三下，说是以后每次的生理期就只是三天，我虽然不信还是照做了，结果我月月都是七天，不过所幸我生理期没有哪里不舒服。

后来每次奶奶都会提前给我买好她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用过的东西，我能想象奶奶到超市局促的询问卫生巾的样子。

不久，二姑在地里挖地的时候喊我过去，掏出了她自己穿过的内衣给我，奶奶这个年纪是不穿内衣的，但是在学校住宿我早就看见其他女生穿过，所以小学我就买了学生穿的那种内衣穿，二姑给的这个也跟学生穿的差不多只是有复杂的蕾丝边，但全白色的就还好，二姑给的旧内衣，我也不是没有内衣，但当时心里是感激的，平时来往的并不多的二姑是奶奶最不亲近的女儿，不是不爱这个女儿，是奶奶太偏爱大姑了，也特别疼爱小姑，就显得跟二姑不是太亲近，但她始终是爱这个心里远一点的女儿的，也会为这个女儿操心，旁人都有的恻隐之心，父母多少也会有一些爱。

我其实跟二姑也不亲近，那个时候二姑跟继母关系好，继母总是会到二姑家来往，大概就是抱怨家里的事情，其实二姑是个不那么八卦的女人，三个姑姑，二姑是最不八卦的人最不管闲事的人。

相比其他两个跟奶奶更亲近的姑姑，二姑也是一样的跟我不亲近。

记得一次奶奶嫌弃太远就让我和二姑同路去吃席，农村的亲朋好友谁家里有事情，走动的很广，很多我都不认识，跟着二姑去的路上，二姑手里提着皮包拉链没拉，包里的东西将包口撑开了，我大概是感冒了鼻子老是留鼻涕，就问二姑要纸，二姑跟我说没有，虽然我是看见她包里明显的一大坨纸才开口问她要的，但是面对二姑的拒绝我没有说话，心里也是疑惑二姑那么讨厌自己的亲侄女吗？

那个还读小学的侄女平时也在学校几乎跟二姑没有来往，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二姑，明明跟二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何林那么招二姑喜欢，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问二姑家的堂哥：“哥，我和何林谁跟你更亲一些,为什么你对何林更好”？

这个时候我己经知道有些问题是不能说出来的自己知道答案就好了。

后来二姑冬天又给了我一件她穿过的紫色长袄，不要看衣服旧，这件长袄我穿了初中三年才穿烂呢！

初中的我早就不看继母穿什么衣服了，大姑也会拿很多堂姐穿不了的衣服给我，我一点不嫌弃还很喜欢，堂姐的衣服都挺好看的，后来我都几乎没有买过衣服就够穿了。

还有那一件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在大街上固执的让奶奶买下来的红色衣服，红色布料上面绣的彩色蝴蝶，当时的自己完全穿不了这么大的衣服，就是因为衣服上的彩色蝴蝶非要奶奶买下来的，现在我正好可以穿了，没想到这件新衣服是小时候的自己为现在留下来的。

这个时候，小姑姑又生下了一个弟弟。

那个小时候用树枝打我看痛不痛的弟弟长大了，九岁的弟弟背着更小的弟弟总是到家里跟着我去放牛，每天晚上回去早上就把弟弟背下来了，弟弟经常求着我帮他背弟弟，他帮我赶牛。

有时候会到小姑姑家附近放牛，偶尔在小姑姑家吃饭，姑父在外地务工，小姑一个人在家还要种庄稼，小姑是一个表面很好说话的人但是脸上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吃的很简单，弟弟这个时候也经常到我们家玩，我能帮他背弟弟。

还有吴美，何林，旁边的小侄女，吴美的妹妹，小孩聚在一起就很热闹，那个时候生活有些苦，小孩子在找自己生活里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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