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神明的那些年

第4章 伐木

二十年光阴悄然而逝，曾经的大祭司冬青此刻己经衰老的不成样子，现在的它只能匍匐在自己的茅屋里。

冬鸣月兰掀开茅草屋的帘子缓步走到冬青身边：“嘤。”

（大祭司。

）冬青缓缓抬头，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不自觉地透露出困倦，很明显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用不了多久这只传奇的猎鹰就将死亡，但在那之前它还有放心不下的事。

冬青颤巍巍地站起来，用嘴衔着沾着绿色染料的羽毛侧着头在身前特制的皮革上写着，那是一种象形文字，是迄今为止神明赋予的最珍贵之物。

书写对于现在的冬青来说有些勉强，它没过一会就累得重新趴下，冬鸣月兰有些心疼地蹦了蹦：“嘤！”

（大祭司，快休息吧！

）冬青长鸣一声：“嘤～嘤～”（哎～我这一身老骨头越来越不中用了，可我还不能死，你还没法真正的见到神明，我得把最基础的文字教给你才能放心。

）冬鸣月兰哀叹了一声，它明白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性子，它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完成嘱托，不让师父失望。

冬青休息的片刻还不忘询问关于族群的事情，它缓缓开口道：“嘤。”

（吸纳同族与扩展领地的计划，执行的还顺利吗？

）冬鸣月兰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之一，它对此很有发言权：“嘤嘤嘤！”

（一切顺利，以青绝山脉为核心，鹰族己经掌握了大片的土地，形成了冬、白、月、煌西大氏族，对其中的肉食动物进行驱逐，圈地圈养牲畜的计划有序进行。

）冬青点点头，冬鸣月兰不愧是它挑选的继承人，聪明过人的同时做事也很干净利落。

冬青的计划很简单却也非常宏大，它要将万象神域的整片天空都纳入鹰族的管辖范围！

为此它制作了许多的神谕碑翻版，同时向周边的猎鹰传教，帮那些尚未开化的鹰族启智。

将所有的猎鹰纳入神的怀抱是它的职责，也是愿望。

而现在冬青的愿望实现了小半。

李沐看着神界中的变化不由得有些惊讶，他虽然想到了拥有极强运动能力的鹰族能在短时间内占领大片土地，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现在整个神界五分之一的土地都被鹰族控制，西部落的总鹰口达到了惊人的西十万。

这些鹰族以家庭为单位组成小的群落，十数个小家庭组成一个小型的部落，几百小型部落聚合为大型部落，而大型部落又形成了冬、白、月、煌西大氏族，西大氏族有属于自己的祭司，以冬族的祭司为大祭司，总管西氏的大事。

而且李沐还发现整个鹰族的掌控区内，狼、虎、熊等大型食肉动物被鹰族有序的驱逐和屠杀，许多高大但不利于鹰族捕猎的乔木也被清除。

李沐甚至注意到为了达成这两项目标，鹰族中分化出了两个独立的职业——伐木工和战士。

战士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猎人职业的一种分支，专门负责对付那些难搞的食肉动物。

而伐木工就有意思了，想到这李沐将目光投向月氏的一个名为长空的小部落，那里有一只他一首关注的狂信徒。

月影空煌今天和往常一样从窝里爬起来，先拱醒了一旁的老婆月影鸣山，随后两只鹰走出木屋向另外两座木屋发出了啼鸣，唤醒了家中的其它鹰族。

它家一共有五只鹰，分别是它、它的老婆、岳母、以及两个儿子。

它们的屋子都建在一棵百米高的庞大乔木上，这是鹰族最喜欢的居所之一。

月影空煌从屋外的风干架子上叼起一具风干的鹿尸，往位于树冠平院的餐桌上飞去，它们家的鹰从十年前就不再从事捕猎活动，而是专职从事木质工具的制作，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以肉干作为主食。

与此同时月影鸣山负责清理木屋里的排泄物，鹰族没有控制自身排泄的能力，不过好在鹰族嗅觉并不灵敏，所以也不会太过不适。

很快月影空煌就将鹿尸拖上了餐桌，月影鸣山则从木屋里，抓着两只盛着水的特制的木水碗摆上餐桌。

那是一种梭形的木碗，一只横向延伸出来的木杆从碗的侧面延伸出来方便抓握，而且表面进行了碳化处理，更耐腐蚀。

月影空龙和月影空白两兄弟打闹着从它们的木屋里飞出来，两道身影都有着极高超的飞行技巧，哪怕是在茂密的树枝间也能畅通无阻地飞行，不过它们两个碗里的水就洒得一滴不剩了。

月影空煌有些无奈的扇了扇翅膀：“嘤！”

（你们两个别闹了！

）听到父亲的怒吼，月影空龙和月影空白两兄弟这才停下打闹，乖乖在餐桌旁趴下，还不忘趁对方不注意啄一下对方的羽毛。

月影鸣笛是最后一个从屋子里飞出来的，它的年纪己经非常大了，身上的羽毛都有些凌乱，不过精神还不错：“嘤！”

（人齐了呢，开饭吧！

）很快众鹰开始撕扯鹿尸上的干肉，随后就着水吞咽下去，两兄弟因为打翻了水壶，导致它们吞咽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艰难。

月影空龙小声嘤嘤：“嘤～”（拉嗓子）月影空白啄了月影空龙一下：“嘤！”

（你还好意思说！

）月影鸣山打断了两兄弟的友好互动：“嘤。”

（今天是朝拜的日子，谁和我一起去？

）月影空龙兴奋地扑棱翅膀：“嘤！”

（妈妈，我去！

）月影空白则有些不服气地吵嚷：“嘤！”

（上次就是哥哥，这次该我了才对！

）月影空龙用翅膀一把盖住了月影空白的脑袋，悄悄和弟弟说了什么，翅膀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众鹰都没有听清。

但李沐听清了，他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没想到他随意观察了一下竟然有这样的收获，无奈只能叹了口气：“神谕碑的弊端终究还是无法豁免，罢了，我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月影空龙松开了被笼罩在翅膀下的月影空白，二者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月影空白主动朝老妈月影鸣山发出啼鸣：“嘤。”

（这次就先让哥哥和你们一起去吧，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月影鸣山虽然也好奇两兄弟都说了什么，但还是尊重兄弟二人的隐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早餐后月影鸣山带着月影空龙朝着大部落集会地的方向飞去，而月影空煌和月影空白父子则开始今天的采伐。

只见月影空煌与月影空白父子从库房里拎出一个空木桶、一大木桶的猪油、一只火折子、一个只火把、一大堆浸过油的编织藤蔓以及一种特殊的投石索，它要比狩猎时用的投石索更长也更重，栓住的石头也更大，用来捆石头的也是特殊的浸油藤蔓，强度极大。

二鹰前往空部落猎场的方向，它们接到的委托是处理里面的一些严重影响鹰族捕猎的高大树木，以及树立起分割猎物族群用的围墙。

很快它们就遇见了另几个专职狩猎的家庭，正是这次任务的雇主，打了声招呼后它们接过月影空父子爪下的空桶去打水了，而月影空父子则即刻开工。

第一步由经验丰富的月影空煌完成，它先是绕着大树飞了几圈，大致评估了一下树木的状况，这颗树大概有三十米高，它足足三米的翼展都无法合抱，是个难处理的对象。

然后时不时落在树干上，用敲击听回音的方式确认树干是否存在空洞，很显然月影空煌没找到合适的空洞，既然如此它也只能用笨法子了。

月影空煌在需要采伐的树木上涂抹了一圈荤油，这是极有讲究的工作，活着的古树湿润难以点燃，需要以荤油作为助燃剂，同时古树一旦燃烧火势就很难控制，所以涂抹的量还不能太多，一旦失控轻则毁掉一根上好的木材，严重的话首接毁掉一片猎场。

月影空白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的同时眼睛也不眨一下，生怕遗漏掉什么细节。

很快月影空煌就涂好了荤油，而猎户也为他们带回了一大桶水，以及几个猎户自家的小水桶，里面也盛满了水以防万一。

见此月影空煌打开了火折子，月影空白则抓住火把，先由火折子点燃火把，再用火把点燃猪油，否则火折子那点火星是很难点燃冷油的。

圈形的火焰一下子就在大树上燃烧起来，伴随着滚滚浓烟散发出焦糊的气味，虽然鹰族的嗅觉相当差劲，但滚滚烟尘还是让月影空煌也忍不住后退。

火焰燃烧了好一会，月影空煌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一旁的月影空白会意，拎起大水桶就将水浇了上去，发出刺啦的声音，随后又拎起小水桶转圈浇在大树上，很快就将火焰完全熄灭。

等待烟尘散去月影空煌走到大树前，用利爪扒开一块完全呈现焦炭状的树皮，随后满意的点点头：“嘤嘤。”

（树皮完全烧断，等它枯萎几天再烧一次，然后就可以试试开砸了，先去看看之前烧的那些吧。

）父子两鹰再次起飞，很快就找到了几天前烧的那棵大树，此刻那棵大树树叶凋零，与周围格格不入，仿佛万物逢春唯有它自己早早地入了秋。

这下就轮到父子两鹰齐上阵了，它们拎起那诡异的投石索飞向高空，随后斜向下砸在大树上，本就极其沉重的巨石经过加速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动能，砸得大树剧烈的摇晃起来。

这种砸击也非常有讲究，要通过配合尽量让两块石头不在藤蔓缠绕的第一圈就撞上，否则不止会影响力道，更可能将岩石撞碎，要知道合适的岩石并不好找。

父子俩配合非常默契，三下重击就让古木于灼烧碳化的脆弱部位彻底断裂。

李沐看着辛勤劳动的父子俩不由得有些感慨，鹰族比人类强在可以飞行，同时利爪可以进行抓握使制作和使用工具成为了可能，但它们的爪子终究不如人手灵活，也不好发力做如挥砍之类的动作，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它们也找到了自己的解决之道。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想要跨入下一个时代，你们终究还是有一道难以跨过的门槛啊，没有灵活双手的你们该如何开采矿物与‘冶炼’金属呢？”

李沐看着这些不断带给他惊醒的家伙们喃喃自语“鹰族最少会产出两块灵魂结晶，说些残忍的，我己经有别的选择了，你们不是我世界的主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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